精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一间很像谷仓的地方,他的四肢被绑在谷仓中间的铁椅子上,而铁椅子被牢牢固定在地面。谷仓四周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工具,石块砌成的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稻谷。在谷仓的一端有一间看上去不大的房间,房间没有开灯黑漆漆的。谷仓四面墙壁上有几扇玻璃窗,光线从这些窗户中照射进来的。其中一扇窗户是开着的,从窗户中吹进来的风中有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其中还夹杂着水的潮湿味道。应该在这间谷仓附近就有流淌的溪流之类的水源。他晃了晃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凌晨住所突然遭遇袭击,当他被人带上一辆停在别墅枫树林外的汽车后一名黑衣人给他注射了一支针剂,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那就是镇静剂。 他在脑海中快速检索着有关镇静剂的知识:巴比妥类物质,这种镇定剂是长效类催眠药,具镇静、催眠、抗惊厥及抗癫痫作用,但正常剂量起效比较慢,根据自己从被注射到昏迷的时间长短判断,对方应该是给自己超量注射了药剂,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已经处于一种轻度中毒状态,症状是手脚颤抖、步态不稳、口齿不清晰。巴比妥的药效长达八小时,但因为自己从小就有癫痫病,在少年时期曾经长期服用过巴比妥类药物治疗所以产生了耐药性,因此自己苏醒的时间要比常人早一些。 他试着挣扎一下,想要将手解放出来但失败了,那些人捆绑的很紧也很专业,凭他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既然无法挣脱索性就安心的等待,同时他也在回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招惹了这些人。 思来想去,精通觉得只有两件事可能会导致现在的局面出现,第一是芙琳娜的那个银行的朋友受到黑客攻击,自己帮助他们完善防火墙可能得罪了一些人,但那些人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而且黑客行事应该是攻击自己的网站、电脑而不应该直接派人把自己劫持。第二个可能就是自己前几天入侵使馆区那个住户的安保系统后被人反向追踪的事情,那件事有些诡异,自己当时什么都没做,而且那里已是人去楼空,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当反向追踪开始后自己也成功的在安全时间内摆脱对方,事后自己也撤离的别墅直到确认安全后才搬回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猛然间他想起了一位圈中大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的高手从来都不会在标准内。所谓的安全时间是黑客们反复验证从触发警报到成功锁定所用的最短时间,但不排除有高手能做的更好而且自己摆脱追踪后计时器上的时间是31秒,也许就是这多出来的一秒钟就足以让对方锁定自己,而自己当时判断成功摆脱对方,或许只是对方已经锁定地址后放弃了追踪给自己带来的假象。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追踪自己?就只是因为自己入侵了那个房间的安保系统?那名发帖黑客没有上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劫持无法上线了?精通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秋晖,如果他也在别墅那几个人绝对不会成功。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谷仓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人缓步走进来,光线从他身后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正如塔玛尔预料的那样,贝里没有查到任何与鞋子有关的情报。塔玛尔接手半天时间就给出了结果:鞋子式样与鞋底花纹都和i6欧洲部外围行动队配发的鞋子一致。这个结果在塔玛尔解释后让秋晖安心不小。 外围特别行动队并不在i6编制内,成员属于分部自行招募,经费也是分部自行筹措。所以这些人的专业性和战斗力都远不如直属特别行动队,从事的也都是一些并不太重要的任务。这从侧面说明精通并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说明这件事并没有惊动i6总部。 “能查到这些人的落脚点吗?” “很难,我已经托人去打听但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靠我们自己,否则保不准就是个陷阱在等我们。” “努尔那边有没有结果?”秋晖问 “他说查到当时公路上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曾经有两辆黑色汽车经过距离别墅三公里处的监控,两车前后相距十几分钟,根据监控画面显示每辆车内都只有一名司机没发现副驾驶位置有人,这与现场发现五人的脚印有出入。当然不排除对方知道会被监控拍摄而故意将人员都放在后排并做了伪装的可能性。经过别墅后的下一处监控在距离别墅9公里外,努尔并没有找到那两辆车的画面,也就是说,车子提前离开了公路。” “我记得这条路上间隔四五公里就会有一处监控的,为什么变成了9公里处的监控?”秋晖问 “中间的监控是在一处岔路,但出现了故障,我让努尔查询了交通部门的记录应该是报修了两天一直没有时间维修,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那条路上车流量不大维修人员就没上心。” “9公里处这个监控处拍到多少车子通过?” “大约十几辆,但是没有同款式黑色汽车,我怀疑他们提前拐入岔路,可努尔也查了岔路上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秋晖看了看手表,距离精通被劫持已经过去50个小时,他有些担心精通,他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身体素质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面对i6这样的专业机构肯定无法坚持太久,一旦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的安全就很难得到保障。 像是察觉到秋晖的担忧,塔玛尔出言安慰道:“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精通虽然身手差了些但头脑很灵活,他如果真的掌握i6的秘密一定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秋晖密布血丝的眼睛看向天空轻声呢喃:“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