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几个月,才慢慢缓过劲。我真是不配当父亲,还有爷爷。” 张大东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间接害死你儿子的凶手,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多谢,你这话,我爱听。” 他握紧一双老手,好像掐着那个混蛋的脖子,硬生生的想掐死他。 长松一口气,王德克松开拳头,打量一番张大东。 “小伙子,你也是蓝道之人,不知道千术如何?有没有兴趣和老夫过两招?” 张大东听到这话,来了兴趣。 想当初,能和师父五爷过招的王德克,有什么本事? 倒想见识一下。 “没问题。” 车子到了楼下。 二人一起下车,找到一座凉亭,没有什么人,有石凳,还有石桌子,刚刚好。 王德克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副扑克。 还假惺惺的拿给张大东检查一下。 看起来是很正经的扑克牌,没有动过手脚。 “我们玩一种很简单的赌博方式,就是抽一张牌,比大小。谁的牌大,谁就赢。底钱就一百块,可以加倍。如何?小伙子。” “没问题。” 这种越是简单的赌博方式,越是考验赌客的技巧,还有心理素质。 好似做饭,越是简单的菜肴,越考验厨师的技术。 “a遇到2,那是a大,还是2大?” “当然是2大,除了这种情况外,a是最大的。” 王德克拍了拍石头桌子,“我们都是老千,但是这一局谁也不能出老千。你比我年轻,出老千的话,我绝对赢不了你。” “前辈说的是,一言为定!” 两个人用瓜子当赌注,一颗瓜子抵一百块。 先拿出两颗瓜子摆放在石桌上,就是两百块的底钱。 王德克将牌洗了又洗,平整的铺放在座椅上,示意张大东先抽。 “你前辈,你先抽。” “尊老爱幼,品德还不错。” 王德克倒是没有含糊,直接抽了一张牌,瞥了一眼,黑桃10 ,不大不小的一张牌,还可以,立马盖上。 张大东也抽了一张,看了一眼,不动声色。 “你先抽的,你说话。” “还用说,加两百块。” 王德克扔了两颗瓜子,也就是两百块进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不出来是真拿着一张大牌,还是虚晃一枪,想要硬吃张大东的底钱。 张大东如果想要看王德克的牌,就得跟着扔两百,再加一百或者更多才能看牌。 当然,牌小的话,可以直接弃牌。 又或者只跟不看牌。 想了不到十秒。 张大东笑了笑,直接扔了五颗瓜子进去,就是五百。 王德克心里嘀咕,小张这是拿着大牌? 不不不! 在赌桌上,笑很多时候,都是用来掩盖心虚的事实。 虽然他笑看起来阳光,真诚的样子。 说不定,小张只是拿着小牌,扔五百块进来,不过是吓唬人。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就是这个道理。 老千深谙此理,也知道什么叫做演技。 王德克看出什么,手抖动了一下,扔了十颗瓜子进去。 这下轮到张大东拿不定主意。 下注下得有点大,说明老王头手中的牌不小。 “前辈继续加倍,还不看牌,比大小?” “不比!要比,你扔钱进来就看牌。”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冰冻住的湖水,深不可测,十分可怕。 “就是随意赌一赌,没必要玩得这么大吧。前辈,这一颗瓜子可是代表一百块。” 张大东提醒道,语气听起来很虚,没有一点自信。 王德克更加肯定,小张没有拿着大牌,只是小牌。 “几千块钱而已,不算大。想当年,老夫和别人赌的时候,就是抽一张牌比大小,就一局,五千多万,我小两个点,输了一个精光。” 回忆这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他眼神之中,依然有光。 这束光变得暗淡。 王德克的言语有些挑衅的意味,似乎在嘲讽张大东不敢跟了。 “前辈艺高人胆大,我佩服。” 张大东又看了一下牌,拿出十颗瓜子,再加五十颗瓜子,继续跟,不看牌。 五十颗瓜子就是五千,一下子将筹码增加到这个数。 王德克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发白的胡子,目光异样的看着张大东。 之前断定张大东的笑很假,很虚伪,是拿着小牌。 突然扔五千块进来,有点吓人。 小张拿着的当真是大牌? 之前的笑,说话没有底气,都是为了引诱自己加大投注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上了当。 “咋了?前辈,在想什么?跟,还是不跟?” 张大东掌控着局面,拿出两支烟,递给王德克一支。 他摆摆手,示意早就戒严,不抽了。 老王头在想,到底是扔五千块进去看牌,还是算了,认输。 瞥了一眼黑桃10,他眉头微挑。 年轻的时候,王德克不把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千万放在眼里。 现在年纪大了,几千块不是小数目。 这是他和老伴几个月的生活费,一把输光,还是心有余悸的。 王德克叹气,将牌盖在其他的牌上面,选择不跟,也不看牌。 “前辈认输了?” “认输!你是什么牌?” 王德克伸出有些褶皱的手,就想掀开张大东的牌来看。 张大东按着牌,不让看,将瓜子收起来,数了数,就赢了一千多块。 他明白,想看牌的话,得先给钱。 老王头没有赖账,利用手机转账,给了一千多。 张大东收到钱,道了一声感谢,直接走了,什么话没有再多说。 王德克着急地走过去,将那张牌翻了起来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然是一张红桃 2! 王德克心中一震,这张牌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拿一张红桃 2,竟然敢扔五千块进来?哈哈哈,胆子真大,有老夫当年的影子。” 王德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有些不甘,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勇气和决断力。 虽然输掉了这场赌局,但他还是愿意遵守承诺。毕竟,愿赌服输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 张大东拿着赢得的钱,买了几包好烟。 拿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闪烁着得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