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轻尘愿意将佩剑暂借给季源,足以证明了她的诚意。 “季道友,倘若事不可为,安全为重!” 染轻尘清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清冷的声线柔了几分,嘱咐道。 “季某战斗力虽然不强,但胜在有一套上佳的跑路身法,染姑娘不必担忧。 倒是姑娘,将佩剑给了我,现在又不能调用星力,连空间戒指都无法打开,手边没个防身的武器,却是比季某更需要担心啊。” 季源左手手腕青光一闪,温玉长剑入手,递给了染轻尘。 “染姑娘如此为季某考虑,季某若不为染姑娘考虑一二,便有些不知趣了。 这是季某的佩剑,染姑娘拿着防身一二,以防万一。” 染轻尘倒是没扭捏,接过了季源的佩剑。 她现在的确是相对羸弱,需要人照料的一方,故而并未推辞。 “我会在门口设下一道阵法,倘若危险发生,也可阻拦一二。染姑娘这段时间就待在洞窟内,安心等我消息。” 季源说完,便纵身飞出,来到洞外。 “疾风,柳叶刀之舞。” 季源催动风之奥义,在洞外设下一道风阵,又留了丝神魂在其中, 只要风阵遭受到袭击,他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并且赶回来。 要是因为自己出去一趟,辛辛苦苦救下来的染轻尘就这么没了,他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染轻尘看着洞口,唇角轻扬,清眸中泛起涟漪。 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被别人小心翼翼保护的地步呢。 但是这感觉······似乎不坏······ ······ 星夜湖畔,问天仙宗血晶莲培育药圃。 今夜云层厚重,漫天繁星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圆月仍旧倔强,从缝隙中透出微弱的银辉。 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此时八点左右),药圃之中一片寂静,只有寥寥微弱的烛光透过窗纸,在夜里摇摆不定。 某间亮灯屋内。 人影在烛光的映衬下影影绰绰。 “消息可能已经泄露了。你们问天仙宗已经派人来追查了。” 面容枯槁,黑衣傍身,身材矮小的炼魔子目光阴冷,声音低沉。 “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你们不是说了要让血魔之种集中爆发吗?” 青衣执事面容一变,眉头紧皱,质问道。 他是问天仙宗下设星夜湖畔药圃的李执事。四星星徒境界。 本来以他的修为,是无论如何都担任不上一方据点的主要理事人的。 但父辈与问天仙宗高层有点关系,所以才谋得了这么一份美差、 然而一年之前,他的独子被血魔宫那群宵小劫去。 早年间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的他已经丧失了延续后辈的功能,他的独子是他们这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听从血魔宫的安排,在炼制气血丹的药材血晶莲上做了手脚。 本来与血魔宫商量的是,在他们大事将成的前一周再集中催动血魔之种的复苏和爆发,给他预留足够的时间安排后路。 哪知道这群疯子这么不讲信用,让问天仙宗这么快就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 作为解国第一大宗,他毫不怀疑问天仙宗在这片地域的统治力。 若无血魔宫相助,他现在连跑都跑不掉! 念及至此,李执事面色微缓,语气软了三分: “现在问天仙宗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派人来抓我。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把我儿子还给我,帮我和我儿子远走高飞。” “呵呵,急什么,这么着急上路?” 炼魔子阴翳的眼中冰冷之色密布,但此时已经乱了心神的李执事显然没有察觉。 “你去动手,把这里的人全杀了,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炼魔子冷冷地说道,眼里没有丝毫的波动,杀人放火,在他心中已经掀不起半分波澜了。 李执事闻言却是大惊,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有些张口结舌地说道: “用······用不着这么狠吧······你们已经达到了目的······这里的人不过都是一群杂役弟子罢了······对你们应该······应该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炼魔子冷冷地瞪着李执事,寒声道: “别忘了,这些杂役弟子里面,有人可是见过我们血魔宫的人的。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我想你活了这么多年,不会不懂吧?” 李执事面上仍是迟疑不定,炼魔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长袍一挥,就将李执事打翻在地。 四星星徒在星王面前,简直比蝼蚁还蝼蚁。 轻轻一击,就将李执事打吐了血。 “你的儿子还在我们血魔宫手里,不想他死,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 炼魔子不屑地乜了李执事一眼,语气冰冷,威胁道。 “你······你!” 李执事嘴唇嗫喏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当触及到炼魔子那双冰冷无情,阴骘狠厉的眼眸时,一下子住了口。 尽管满心不甘愿,还是颤颤巍巍起身,走向了杂役们的居住区。 “对了,动作麻利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炼魔子补充道。 李执事身形顿了顿,又矮了三分。 ······ 屋外,季源早在二人展开交谈的时候,就已经贴在墙上,偷听着二人的对话。 他远超同境的强悍灵魂力将屋内二人的感知轻松干扰,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看着颤颤巍巍走向杂役们居住区的李执事,季源眼眸动了动,最终没有出手阻止。 他的目的不是救这些毫不相关的人,而是获取解除染轻尘身上咒术的方法,以及挖出他们口中所谓大事的真相。 至于这些杂役们,倘若在他杀了炼魔子后,还有人存活,那时他再出手相助吧。 现在动手,无疑是打草惊蛇了。 ······ 炼魔子冷冷地看着李执事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身躯,轻蔑地笑了起来。 “蠢货,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若非大哥不让我亲自出手,怕给正道留下蛛丝马迹,用的着你这个废物!” 炼魔子吐了口唾沫,满是嘲讽。 “艹,还有前几天的那个杂碎。要不是他半路出手,老魔我早就尝到那问天仙宗的极品女修的滋味了! 害的老魔我憋了这么久的火一直没地方发泄。早知道当初就不给这里的人全都种下血魔之种了。 我看这杂役弟子里,也有几个小娘皮姿色尚可,可惜血魔之种是个六亲不认的玩意。 要是玩着玩着,自己也着了道,就特么喜剧了。 真是够操蛋的!” 炼魔子那张阴翳丑陋的脸上露出气愤憎恨的表情,又跺了几下脚。 “罢了,先去老地方等着。” 炼魔子最后叹了口气,飞身而出。 季源见炼魔子遁去,身形一动,北斗清风步一踏,瞬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