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壮聪明就聪明在这里，话不明说，点到为止。而且最近他们公社的一些四九城来的知青，家里都在找关系把他们调走。万一把会技术的知青惹急了，人家找关系调回去。那不等于是鸡飞蛋打了吗？！ 葛云飞考虑了几分钟，说道：“这事我一个人不能决定。我还要跟戴书机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 “什么事要跟我商量啊？！”葛云飞的话音还没落下，戴爱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田大壮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戴书机，我是青山大队支书田大壮。我今天来公社，是来申请大队办制糖作坊的事情。” “制糖作坊？！”戴爱民嘴里嘀咕了一声，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葛云飞。葛云飞刚想开口，田大壮抢先说道：“戴书机，您尝尝，这是我们大队试制的糖。” 戴爱民这时注意到了田大壮手里的东西，捏了一小撮糖，放到手心里看了看，问道：“这糖的产量怎么样？！”接着戴爱民尝了尝味道，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田大壮说道：“因为原材料的原因，产量不是很高。一个冬天也就能生产个一两吨东西。我们也就是猫冬的时候生产。不会影响其他的工作。” 戴爱民说道：“老葛，我看青山大队这事可以做。” 葛云飞迟疑了几秒钟，对田大壮说道：“你在门口等一会儿！”接着葛云飞把戴爱民拉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久，办公室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葛云飞有些不情愿的派人把田大壮叫进了会议室，给了田大壮一张允许开制糖作坊的证明。 田大壮收起了证明，又跟葛云飞和戴爱民寒暄了几句，把带来的糖留了一半，然后离开了公社大院。 等田大壮走后，葛云飞说道：“老戴，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公社开制糖厂呢？！如果公社把制糖厂开起来，不光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而且也能给公社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只是牺牲一下青山大队而已。最多厂办起来了，多给青山大队几个工作名额，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戴爱民问道：“制糖原材料是什么你知道吗？！” 葛云飞说道：“可以去调查。” 戴爱民冷笑了一声，说道：“等你调查完了，其他公社也都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跟风？！” 葛云飞说道：“就算他们跟风又怎么样？！等他们把制糖厂建起来了，我们这边早就已经出产品了。” 戴爱民厉声说道：“葛云飞同志，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难道忘了前进公社的教训了吗？！” “前进公社？！”葛云飞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一年前，前进公社开了一家肥皂厂。刚开始效益什么都还不错。后来县里调了几个人过来管理这家厂。原来兴旺的一个厂，现在变成了半死不活。那些人见情况不好，找了关系又调走了，剩下了一个烂摊子给前进公社。如果他们公社真的办起了制糖厂。如果效益好了，很可能把那些人又引过来。制糖厂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肥皂厂。 戴爱民看到葛云飞醒悟过来了，接着说道：“我也知道办厂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外面风向还没有彻底定。万一被有心人揪住这件事不放。我们该怎么应对？！与其公社办，还不如直接让青山大队办。就算别人找麻烦，最多换一个大队长和村支书。更不不会带来其他的不良后果。” 葛云飞听完戴爱民的这番话，这时也彻底冷静下来了。葛云飞说道：“老戴，你真的是我的好大哥！” 戴爱民说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有些太心急了。现在风向未定，我们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态度。等风向定了。下面的大队制糖作坊都成熟了。我们直接把各大队的制糖作坊收上来，成立制糖厂。事情不都解决了？！” 葛云飞这个时候不得不佩服戴爱民老谋深算。只不过他们两个没有想到，他们遇到的是阎解旷这个小狐狸。阎解旷在提出建制糖作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提前跟田大壮和高俊松两人打过预防针。 高俊松和田大壮两人不是傻子，经阎解旷这么一提醒，两人心里有了数。本来高俊松打算先开制糖作坊，然后一步步的扩展成制糖厂。现在高俊松完全熄了这个想法。 离开了公社大院，田大壮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镇上的供销社。把自行车停好，田大壮直接走进了供销社，轻车熟路的供销社社长孟永胜的办公室门口。当田大壮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孟永胜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田大壮先是一愣，接着问道：“大壮，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的？！” 田大壮回答道：“甜风！” “甜风？！”孟永胜愣了愣，接着说道：“你先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罢孟永胜让田大壮进了办公室，然后离开了。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孟永胜回到了办公室，说道：“大壮，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就别绕圈子了。只要兄弟我能办的，我一定帮忙。” 田大壮说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私事，而是公事。”说着田大壮从手里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包糖，放到了孟永胜的办公桌上，说道：“这是我们大队制糖作坊生产的白糖，你看看你们供销社能收吗？！” “白糖？！”孟永胜顿时来了精神，说道：“现在到处都缺白糖。老弟，你真是及时雨啊！”说着孟永胜抓起了一撮糖放进了嘴里。仔细的尝了尝糖的味道，又拿起了糖仔细的看了一遍，说道：“你们大队的制糖作坊生产的糖质量不错啊！这样，我算你们五毛八分一斤，你们生产多少，我收多少。” 田大壮盯着孟永胜看了几秒钟，试探性的问道：“能不能再加一点？！” 孟永胜回答道：“这可真加不了。你总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田大壮说道：“看在我们多年战友的份上，凑个整数，六毛一斤。” 孟永胜想了想，说道：“六毛一斤可以，不过你们作坊至少要在过年前给我两千斤。如果做不到，只能按照五毛八分一斤。” 田大壮心里一盘算，一咬牙直接答应道：“好！两千斤，没有问题！”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罢孟永胜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公章，写了一张采购单，交给了田大壮，问道：“你们大队什么时候可以供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