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铭提及这事儿，老任脸上的苦涩就更浓郁了。 就见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斟满酒水，然后一饮而尽。 皱眉叹道，“唉，这事儿我也不是没关系。 我知道军火这买卖就算赵兄弟你这边不需要，各个部队都是紧俏物件。 而且我的驻军就在关内，散货也是比较容易。 如若能打通渠道，兄弟你不要，我也能找到买家。 可那群家伙压根就不带鸟我的，不过我也能理解。 毕竟咱在奉天也没什么人脉。 兵工厂那些人早就和嫡系那群人勾搭在一起。 他们的生意早就有成熟的关系网，一边负责生产，一边负责散货。” 听到老任这番话，赵铭多多少少明白奉系的兵工厂情况。 贪肯定是极其的贪！ 毕竟这就是一座可以源源不断生产的金山。 “话说老任，这兵工厂每年的损毁率是多少？每年的产能几何，这个你了解过吗？” “怎么赵兄弟你还真对兵工厂感兴趣？” 老任轻笑一声，“赵兄弟，不是我说，就算你眼馋也没用。人家那都是专供内部渠道的。 你不是他们圈子的人，根本不让你插手。 但你要了解，倒也不是什么秘密。 像是炮弹这玩意，他们年产是二十万枚。小口径火炮年产近千门。大口径是一百五十门。 像是步枪，六万多支，子弹这些年产一亿八千万发，轻重机枪倒是只有一千挺。 呵呵在咱们东亚这一块，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但残次品有多少？剔除这些残次品还占据四成！惊人不？ 眼馋不？没用的！” 老任摇摇头，一副已经不抱啥希望的样子。 他这日子说来也苦。 虽然已经升了，算是热河的第一省防旅，在军权这块他在热河算是一把手。 只是毕竟不是嫡系，并未给他政权，想伸手吃拿卡要也没那么多机会。 捞钱的确也比以前更能捞了，但也就多那么一丢丢。 他还以为坐上这位置就能发财了，结果发个球。 甚至监管比以前更加严苛，每隔一段时间上头就会派人过来抽查。 以防他故意将一些完好的军械以残次品倒卖出去。 然而听着这些，赵铭的眼睛却越发亮了，他娘的这不薅羊毛真的过意不去啊。 “老任，你说这么大的产能，现在奉系好几年也就那么几场战事。 就好比这几年，也就和我赵铭碰了一场，其他时候也就一些小打小闹。 就算这二三十万大军天天练枪，那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你说这残次品在四成，依我看，只怕更高吧？ 后续训练用弹，只怕上报的数额远比实际训练的更多，多个三成不过分吧？ 好比这弹药，一亿八千万发，剔除四成残次品，如若在加上三成虚报的数额。 只怕光是子弹，就有至少八千万发瞒报了吧？ 这么多他们卖给谁？谁能全部吃下？” 赵铭这话倒是提醒了老任。 有些醉醺醺的他，稍稍清醒了几分，摩挲着下巴嘴里发出轻咦之声。 “还确实如此，这么多卖给谁呢？” 老任琢磨着，毕竟整个本土又不只是奉天兵工厂一个。 “老任啊，奉天兵工厂这边我不是很熟悉，但我熟悉汉阳兵工厂。 那边光是每月就能产子弹两三百万发，机枪十二挺，步枪五千支。 一年下来子弹差不多三千万发，机枪一百二十挺，步枪六万支左右。 似乎并不多，远不如奉天兵工厂。 但你要想想，除了汉阳兵工厂，还有太原兵工厂，还有巩县兵工厂，以及一些零散的小兵工作坊。 其中光是太原兵工厂就是华北最大的兵工厂，整个工人一万五千余人。 设备三千台，每月可生产，冲锋枪九百支，手榴弹数万枚，步枪子弹更是不下汉阳兵工厂之下。 而巩县兵工厂虽然是新厂，但产能也不算特别低。 除此之外还有地方的兵工厂，比如21军的修械所，上海滩兵工厂，金陵兵工厂等等。 这些地方的产能我不清楚，但供应中原以及南方战事以及训练所需八成足够了吧？ 就算一些地方缺少枪支弹药，但更多还是会就近采购。 而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奉天这边，运输成本无疑会增加采购价格。 所以奉天兵工厂，就算能倒卖一半，但另一半呢？” 赵铭这番话说的老任更是一阵哑口无言，脑子也愈发清醒。 “赵兄弟，你是说其实奉天兵工厂那边，还是很愁买家的？” “正是这道理，不是他们明面上缺，明面上他们一点也不缺。 但私底下，那些想捞钱的军官可是缺的很！ 谁不想多赚点？”赵铭冷笑道。 闻言老任皱了皱眉，不解道，“那老子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 老子还以为他们这是完全不缺买家呢。感情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呢！ 只是为啥啊，多我这边的出货渠道不好？这不是放着钱不赚吗？” 听着这话，赵铭瞥了眼老任，笑着摇摇头。 “老任，是你这身份问题，所以人家懒得搭理你。” 老任顿时不满了，“啊？我这身份？我这身份怎么了？嫡系也是卖，怎么就不能让我去卖？ 难道还要外人去卖？” “哎！还真的外人去卖！”赵铭点点头。 “嗯？什么意思？”老任狐疑道。 赵铭笑着喝了口酒，这才压低声道，“老任啊，你在他们看来也算是自家人。 既然是自家人，你觉得卖给你的价钱会怎么样？” “这当然是要价格低廉些，不过这不是规矩吗？ 他们本来就是按残次品去卖的，总不能不让我赚吧？” “老任你还是没懂啊！” 赵铭摇摇头，又问道， “那我问你，如若让你去卖，你会把这些军火按照成本价的什么价格去卖？” 老任理所应当道，“当然是高于市价两成去卖，毕竟这玩意真要是找对买家，是不愁卖的!” “那你想以什么价进货呢？” “自然是要低于原价三成了，毕竟都是残次品，就算这样，他们兵工厂负责人那也是纯赚。” “你瞧，这问题不就出来了吗？” 赵铭一摊手，“老任，你这样的自己人，他们没法抬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