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点点头,淡淡道,“嗯,没事,我记得,应该是报废了两千杆长枪,除此之外还有四挺轻机枪,另有二十万枚长枪子弹和两万发机枪子弹。” 听到这数目,饶是杨秘书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心头一跳。 “长官,这会不会太多了?而且长枪好说,这机枪卑职觉得理应不会这么容易坏。 而且弟兄们装备也不是太够,长枪还好说,机枪属实不妥吧?” 他很想直说,您老会不会做的太过了点? 这加起来少说有个十几万大洋,半价最后只能收回来几万大洋。 关键现在麾下将士们弹药都不太够,机枪更是战略物资,他们可没有奉系那边富裕,比阎老西更是差远了。 “无妨,现在陕省估计一年内不会有大的战事,弹药可以让弟兄们平时减少训练次数。” 宋哲摇摇头,对此似乎很执着。 见此杨秘书张了张嘴,也只好点点头。 他还是比较清楚自家长官的性格,长官一般不求人办事,一旦做出违反原则之事,肯定不容底下人质疑。 但心里颇有些好奇,自家长官这到底是给谁开后门? 亲戚? 不不不! 以前也不是没有长官的亲戚上门求着办事,但都被长官一口婉拒。 一些不违反原则的长官还能帮帮,但凡涉及原则的,门都没有。 所以谁有这面子? 由不得杨秘书惊讶,自家长官不说做到铁面无私,但也算是刚正不阿了。 这在这年头简直就是一股妥妥的清流。 也不好多问,只好抱着好奇开始为长官干起了脏活。 —— 次日西安府黑市上,一则消息便不胫而走。 因为这消息过于重要,黑市上的人也是精明,仅仅对一些大客户散播消息。 “你确定?黑市上有一大批军火?” “是!章管事,此事的确是千真万确,我还特意让人确认了几遍。” 这是在一家名为,铭芸纺织厂的办公室内,一老一少两人正相互交谈着。 年长之人看上去头发斑白,约莫五十多岁左右。 此人名叫章球,是冯家庄的老人。 因为之前一直负责冯家庄在西安府的生意,也是冯家庄的大朝奉。 所以后面在这家由冯芸芸分别取自己和赵铭其中一个字的纺织厂担任管事,负责整个厂子的大小事宜,同时兼顾帮忙在黑市上打听消息收购军火之事。 “这会不会是上头抛出来钓鱼的?” 章管事有些迟疑,这人老了就容易瞻前顾后。 “我觉得这应该不可能吧?不过管事这收购军火是夫人之前提及过的。这要是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手,多浪费啊?”年轻人有些焦急。 对此章管事也理解。 夫人前不久曾经提及要尽可能在黑市上搜罗军火,并且严明不要残次品和一些老物件能搞来洋货那就更好了。 章管事其实很清楚,现在冯家庄压根就不缺军火。 之所以要大肆采购,无他,另有他用。 想了想他沉声道,“你先派几个机灵点的接洽一二,最好能看看货。 另外你要记住你们家几代人吃的都是冯家的饭,一旦出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章管事这不用您多说我知道的!” 年轻人重重点头。 对此章管事倒也不担心,能被他当做心腹用的,都是侍奉老冯家多代的老人,信得过。 挥退走了少年人,管事犹豫再三正准备收拾一番回一趟冯家庄。 但就在他刚走出厂房没多久,就见一道人影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朝这边款款而来。 “夫人您怎么来了?” 看到来人,章管事有些惊讶,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章伯,我说了你是我伯伯,而且现在时代变了,就不要用这种老一派礼节了。” 见章管事行了个旧社会的礼节,冯芸芸很是无奈苦笑的将其搀扶起来。 对此章管事只觉心中感动莫名,小姐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冯家庄的掌权人,但小姐还是曾经的小姐。 “对了夫人,我有一事想与您商量一二。” 见章管事面色严肃,冯芸芸郑重的点点头。 “去你办公室谈!” 没一会,两人进入办公室,让人在外守着后,章管事就将刚刚的事复述了一遍。 “夫人,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涉及到这种大宗采购,饶是冯芸芸也不得不重视。 她想了想正准备点点头,但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轻笑着摇摇头。 “夫人您这是何意?” 看到冯芸芸这模样,章管事好奇道。 “我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虽然这位故人我还从未见过,但我夫君见过。 唔” 冯芸芸说着又稍作沉吟,这才笑道, “先看看这批货有多少,如果数量很多,而且型号一致,那有多少就要多少,不要顾及其他不会有事的。” “啊!夫人这不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半价,我总感觉这里面不太对劲。” 章管事有些诧异。 “不用!到时候有多少买多少吧。”冯芸芸笑着摇摇头。 闻言章管事陷入沉默,心里则掀起惊涛骇浪。 脑子里开始回忆着刚刚夫人所说的所有内容。 难道夫人在上头有关系?哦不,是老爷! 可是老爷之前不是个落难的灾民吗? 一下子,章管事对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老爷产生了诸多好奇。 能拿出大批军火之人,章管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上头,不,应该说是军方有人。 而且此人地位绝不会低。 毕竟他一直在西安府办差,很清楚如今这位宋长官的办事风格,级别不是很高,敢这么做就是找死。 忽的他想到了什么,便迟疑着道, “夫人,既然是一位故人所为,那您看要不要我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这礼尚往来您看呢?” 他很想知道,那位大人物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是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过于冒昧了。 主家办事,何需他在这指手画脚。 好在夫人似乎并不在意。 “不必了,既然是我夫君的好友,那这人情自然是他去还。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