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觉得，这纸币并不像五铢币那样，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而这些纸币，这万一齐宁的军队走了，那岂不是废纸一堆？ 用来烧火都没有干草好用。 “嘿嘿，”齐宁露出自信的笑容，但却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对着李四问去。 “县令他们，已经在那里了吗？” “是的主公，他们已经携带户籍，在那边等您过去。”李四恭敬地说道。 听完李四的回答，齐宁回过头来，向着李滨和徐平二人吩咐道：“刚刚交代你们的事情，还记得吗？” “禀主公，不敢忘！” 二人齐声回答。 齐宁点了点头：“去忙吧！” 此次齐宁不止兑换了可乐，还兑换了大量的肉食，如猪脚饭、鸡腿饭之类的。 还特意用运送官的方式兑换，目的就是为了大摇大摆地在城中显露出他们有如此多的食物。 很快，齐宁便和李四等人，直接来到西城门这边。 而那边，则是县令带着县城里的一众官吏，此时正站在城门底下焦急地等待齐宁的到来。 很快，齐宁一行人的身影，便出现在远方。 县令匆忙地小跑过来，身旁的一众官吏，也是跟着县令，免得被齐宁他记恨下来。 “拜见主公！”县令带着他庞大的小肚子，直接来到齐宁马下，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如今齐宁兵力强盛，就算他是布衣出身，这群当官的，也不敢对他不恭敬。 更何况在大家认知里，是县令率先投靠齐宁了，所以县令也将错就错，直接称呼齐宁为主公，所以众人也有样学样，纷纷跟着县令。 大家也都生怕一不小心，就脑袋搬家了。 “拜见主公！” 后边的一众官吏，此时也整整齐齐地向齐宁弯腰作揖，异口同声地拜见齐宁。 齐宁微微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寒暄几句，而是直接说道：“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就准备准备吧！” 众人立刻就将木凳木椅摆弄起来，同时将一旁重重的户籍竹简，上面登记着这武遂县所有人的个人信息。 只不过现在城门紧闭，能来的，就只有城内的百姓了。 官吏们摆弄好了之后，齐宁便示意李四。 李四点头，立即让旁边的士兵们，将一箱箱的纸币，给抬了过来。 “主公，”县令有些畏首畏尾地向齐宁问去，“这纸币，真的能借出去吗？” 县令众人，看着这纸币，不由得眉头一挑。 这几日，齐宁他们大肆派兵，直接到城中所有官员大族们的家中，说是要用黄金、金或者粮食来兑换纸币。 他们自然是不愿的，可无奈齐宁他们带的兵实在是太多了。 县令也因为被忽悠地投降了，所以只能先起个带头作用，将家中私藏的财产，尽数兑换成纸币。 好在齐宁没有强硬要求布匹也得换成纸币，不然他们真的就血本无归了！ 布匹起码还能和普通百姓农民之类的人，交换一些粮食啥的。 在这个铜币紧缺和劣币泛滥的时代里，布匹也是能充当钱币的功能。 所以他们觉得，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毕竟在这群官吏的认知里，这纸币，顶破天就是一张精美的纸，能做啥？ 但他们也不敢直接向齐宁说明，这纸币是借不出去的。 因为那些普通百姓，并不像他们一样有钱，能被齐宁强制兑换。 众官吏们一直在小声嘀咕着，都觉得这只是齐宁为了控制和收刮这群百姓而已，何必多此一举。 如此多的兵，一个命令下，立马就能让那些百姓将家中的财产拿出来，何必脱裤子放屁。 但他们也不敢让齐宁听到，所以都只和自己熟悉的人讨论着。 齐宁也不向县令解释，直接翻身下马，和一旁的亲兵们一起，登上城墙。 路过县令的时候，李四忽然就对着县令说道：“让你干就好好干，问这么多。” “是是是！” 县令连声称是，连忙站到一旁，身后的官吏，仿佛是像看到瘟神般，也纷纷退后了几步。 而在城中的某一个普通人家里。 “阿冲，外边如何了？” 屋内的稍微有些年迈的民妇，看到自己儿子归来，连忙上前询问。 “这赈粮，还有吗？” 民妇眼里包含着期待，这一连几天，新来的将军居然向他们发放如此多的肉食，以致于他们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着。 生怕某一天，这肉食就吃不到了！ 在吃过如此美味的粮食之后，他们现在吃着自己的曾经觉得美味的米粥，已经觉得有些寡淡无味了。 此时迫切地想吃上一口这猪脚饭！ “阿母，我打听到了，外边的士兵们，一直在将城外的东西运进城内，连绵不绝！” “只是，有木桶挡住，并未看清里面究竟是何物。” 说着说着，这少年不由得低下了头。 他今早跑去县衙那边瞧了一番，发现士兵们在搬动物品，然后又跑去了南城门，也只打听到士兵们运东西进城，却不知是什么。 而且前些日子，但凡隔天要赈粮，都会提前发布公告。 而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却没通知今天能继续吃猪脚饭。 “阿母，这”少年停顿了一下，虽不忍心，但最终还是说出口来：“这外边安静得很，想来是已经不会继续赈粮了！” 民妇原本期待的神情，肉眼可见地迅速褪去，只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唉~” 民妇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连吃了几天的肉食，这两人原本面黄肌瘦的脸，才稍稍有些起色。 “算了，吃了这么多顿，咱们已经是赚了！ 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负担不起。” 民妇勉强地露出一笑，也不想让自己儿子在心底里有所负担。 忽然门口一阵喧哗。 “阿母，我去门口瞧瞧。” 说完，这名少年，立刻向门外跑去，无他，只是不想继续在这里看着他母亲那遗憾的神色。 “听说了吗，之前城中来了位将军，现在下令在西城门那边弄了个赊贷。”路上两人结伴而行，其中那高挑个子的，开口说道。 “赊贷？”这名少年，很灵敏地捕捉到这个字眼，立刻向开口说话的那人靠近去。 “这位兄台，你说的借贷，是怎么一回事？”少年向高挑个子问去。 “刚刚我从西门过来，瞧见那边正在摆弄桌椅，便去打听了一番。 听说是那位给我们赈粮的将军，要借钱给我们，不用任何抵押物，只要你有户籍就行。 没户籍的话，登记一下也行。” “那这利息是多少？”少年听完，便脱口问道。 “不用利息！” “不用利息？” 少年心中一惊，这等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若按往常，民间借贷那必然是需要有抵押物，而且利息高昂，普通百姓难以承受。 而朝廷贷款，虽说不需要抵押物，但那也是记录在册，秋收之后，也是要按一定利息还款。 无息？ 听都没听说过，除非是本家族人，否则外人哪有这么好心！ 少年急忙上前一问：“此等好事，为何你俩两手空空，不去借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