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士兵，立马站直了身体，有条不紊地在动了起来，按照以往发放粮食的经验，立马就组织好了队伍，让百姓们有序通过。 “大人，椅子给您拿来了！” 李四不知从哪里扯了一把椅子过来，直接放在出口的那边，让齐宁过去坐着。 “嗯，不错！” 齐宁应了一句，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背向着出口，身旁则是围绕着几名银甲兵，和几名身着迷彩服的士兵，脸上满是警戒的神色，时不时地盯着周围看。 而另一边，队伍也开始缓缓前进。 “谢谢谢军爷！” 队伍的第一人，此时已经拿领到了第一碗饭，正细细端详着这碗猪脚饭。 “这这就是肉吗？” 还未离开摊位，就立马用手捉了起来吃。 “香，实在是太香了！” “真他娘的香啊！” 这人一边咀嚼着，一边流着眼泪，不断称赞着这肉食。 就算是搁平常能吃到点肉，也只是清水煮熟，完全没有任何调味料和油水。 但是！ 这顿猪脚饭，完全不是洞房花烛夜的体验所能比的！ 此人此时还沉醉在这猪脚饭带来的各种新奇体验中，久久不能自拔！ “领完就速速离开，不要挡住后面！” “是，是，是，我马上离开！” 这人一边小跑着，时不时还捉着碗里的肉起来吃，直至走到出口处，看见齐宁，才停了下来，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饭碗放在一旁，连忙对着齐宁行了大礼。 齐宁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这人立马就起身，迅速离开了现场。 而马二，此时还在为这件事发愣着。 “二爷，醒醒！” “二爷，快醒醒！” 队伍不远处的马二，此时依旧傻傻地站在那里，身旁的几位仆人，拽着他的身体，用力摇晃起来。还一边摇，一边呼叫着他。 “别摇了！” 马二渐渐清醒了过来，直接向家仆们大声说着。 然后立马往队伍的方向走，同时侧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家仆们说道，“快，随我去排队！” 马二看到队伍周围的士兵颇多，不然就直接插队了。 此刻只能无奈地往回跑。 “对了，你马上回府里，和大哥说一声，让他也速速过来排队！” “阿这。”家仆面露难色，他实在是无法抵御这猪脚饭的诱惑，想留下来，排排队。 但他瞥了一眼，发现马二正怒视着，急忙称是，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马府。 “什么？” “县衙那边在发放肉食？” “莫不是在戏弄我？”马大厉声喝道，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下跪的家仆。 “老爷，这是我亲眼所见，可不敢欺骗老爷！”家仆见状，立马磕头大喊解释着。 “来人！”马大向门外高声喊去，“把这人拉出去，鞭打二十下！” 马大觉得，现如今，到处不是蝗灾就是干旱，粮食比金贵，连一般的士兵都不一定能吃饱，怎么可能会给普通百姓发放肉食呢！ 离谱得连三岁幼童都懂的道理，这厮居然还敢来消遣我！ “老爷，是真的在发放肉食！” 家仆听到马大要鞭打他，吓得当场痛哭流涕，一个劲地解释道：“二爷也在那里，是二爷让我来报信的！” “真不是骗我？” “老爷，借我一百个胆都不敢骗您啊！” 马大闻言，抬手让进门的其他家仆退下，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齐宁为何会将肉食发放给普通百姓，这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可言啊！ 还会让自己的实力，大为下降！ 待县丞搬来的救兵赶来，这齐宁还有何法子应对。 况且！ 这白花花的米饭送给穷人，造孽啊！ 思索了许久，马大原本不想出门被齐宁他们注意到的，但又对家仆所说的肉食感兴趣，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如何。 “走，带路！” “诺！” 家仆擦了擦眼泪，立马站起身来，领着马大出了府。 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见到闲散之人，偶尔见到几位，也是吧唧吧唧着嘴，在那里不断地回味着这肉的味道。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瞥见一人，手里端着饭，正在路上边走边吃。 那香味，直接飘到马大的鼻子里。 “果真如此！”马大此时，非常诧异地盯着前边那人手里的饭，直吞口水，“过去问问，问他多少钱可以放下他手中的肉！” 马大努了努下巴，指向前边手持猪脚饭之人。 “诺！” 家仆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没几个呼吸，就又跑了回来。 “怎么说？”马大满怀期待地问道。 “老爷，这这他不卖啊！” “他说这肉食，他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多少钱都不给！” 家仆低下头，有些理不直地小声说道。 “哼！” “那你去就去排队帮我领，我就不过去了！” 马大甩了甩袖子，没好气地对着家仆命令。 “这” 家仆心里苦，但家仆不敢说出来。 “老爷，这猪脚饭每个人只能吃一份，吃完还会在手臂上涂上黑墨，这黑墨就算是过上一两天，还是会留下些许痕迹。” “老爷，能能不能劳烦您一起去排队？”家仆低眉顺眼地问道，但又悄悄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去你大爷的！” 马大一脚直接踹到家仆的腰上，直骂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你少吃一顿会怎么样？” “忍不住就把自己手砍了，再去排一次不就行了！” 家仆被马大一脚踹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连声求饶：“老爷息怒，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马大怒气未消，把刚刚被路人拒绝买卖和吃不到肉的火气，全部洒在家仆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臭骂：“没有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好！” 家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队伍走了过去，心中却是叫苦不迭，暗道着，一定要给饭里面加点小料！ 马大看着家仆的背影远去，冷哼一声，便向自己的府邸方向走了回去。 马府收到消息，这李府自然也知道齐宁此次赈济百姓的粮食，是肉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陶听到这消息，一个打挺，站了起来，随即便在厅中一边走着，一边质疑这消息的可靠性。 “难道那些肉食，不是给士兵的？”李滨此时也瞪大双眼，出生以来的生活经验，完全让他无法相信，齐宁真的把这些肉食分发给普通百姓们。 这是无法可持续发展的！ 一旦弹尽粮绝，这百姓又回到吃不上饭的时候，对齐宁他们来说，就完全没有用处了。 即使是为了在百姓中赚足声望，那也没用吧！ 最重要的还是世家大族的资源，只有在世家之间，有足够的声望，那才有机会拉拢这些世家，从而获得世家们的支持。 这拉拢百姓的支持，有什么用？ 李滨无法理解，同样的，李穆也无法理解齐宁的做法。 坐在主位上的李穆，向李滨开口问去，语气中不仅带着焦急，还有些无助，“滨儿，难不成，你看错了这人？” 李穆也觉得，齐宁这样的做法，完全是在霍霍自己的底牌！ 当初齐宁带兵入城，声势浩大，兵力强盛，是个可以抱的大腿。 如今却在这样的小事上，栽了跟头，把这稀缺的粮食送给百姓，这让士兵们怎么想？！ 搞不好还会有哗变的可能。 李滨面露难色，无奈地看向李穆说道：“阿父，我我也不知啊！” “我还以为这是他敲打我们的手段，没想到他真给，给的还真是肉！” 李穆摇了摇头，叹气道：“那我们也去看看吧，看看这肉食究竟长什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