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陷入沉眠,直到三日之后才苏醒过来。 感觉体力恢复了些,姜武先随口吃了些辟谷丹,解决饥饿问题,开始真正的闭关研习符文。 他取出几块符骨,在跟前摆开,琢磨从哪一块开始。 这几块符骨都是天阶妖兽的符骨,有黑蛟王、赤血金蟾、白魔猿、火蛟蟒以及金翅雷鸟五种符骨,每一块都流转的淡淡的神曦,符文烙印格外清晰。 其中以黑蛟王符骨最盛,符文闪烁的光芒照亮洞府,如月光倒映,波光粼粼。 蛮桑部与火蛇部为了一块地阶妖兽的符骨便争得头破血流,若是让他们知道姜武身上有数块天阶符骨,必将为之疯狂。 “黑蛟王实力最强,就从他的符骨开始吧。” 姜武下定决心,拿起最左侧的符骨,灌注血气。 刹那间,符骨所散发的神曦更加璀璨了,一个个古怪的符号跃然而出,漂浮在空中,排列起来,灵动闪耀,无比绚烂。 姜武用心观摩,记下这些符文的变化与形状,然后从头开始临摹。 “呼!不行,黑蛟王符骨的力量太强,还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参悟的。” 姜武被迫放弃。 黑蛟王符骨的神性过于强烈,阻力空前,姜武仅仅临摹数笔,便近乎抽空了全部力气。 姜武再作修整,等体力与血气全部恢复,这才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选了符文力量最弱的赤血金蟾老七,灌注血气催动符文,抬手陷入沉寂,于虚空之中临摹。 如预想的一样,这次轻松了很多。姜武也感觉到了符文的奥妙与力量。 接下来,姜武陷入一种玄妙的空灵状态,忘我地临摹符文,废寝忘食,无比专注。 眨眼之间,半月过去。 姜武对赤血金蟾符骨的符文力量已经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临摹出来,印刻己身,便能拥有非凡的力量。”姜武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将以身为种,印刻万道符文于己身,化形成‘人形凶兽’。 这是他从先圣遗骨与天阶符骨中得到的启发,万古以前是否有人走过这条路,无人可知,姜武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接下来的日子,姜武尝试调动血气,于体内临摹符文,将大道烙印复刻于己身。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成则成矣,败则身死。 赤云山脉那位武道前辈便是止步于此,到死都未踏出金身境。 但……姜武无惧。 调动血气临摹符文,这是个千难万难的过程,姜武失败了无数次,仍在一遍又一遍尝试,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 蛮桑部落。 在姜武走后,祭司老人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商讨下一步对策。 有人提议,如‘胡汉三’所言,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另寻一处适宜生存的净土。 也有人反对,不愿丢弃故土,背井离乡,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为了不被灭绝,祭司老人在经过深思熟虑过后,将蛮桑部族人分成两部,愿意留下的继续在这片区域生存,不愿意留下的则随他一起北去,另寻栖息之地。 蛮桑部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有人痛哭,有人默默落泪,悲恸与亲人告别,到处都是落寞的身影。 留在部落中的多是老人,他们血气干枯,无法颠沛流离,之所以留下也是为了拖住火蛇部,为部落中的年轻人争取一些希望,发出最后的余热。 他们是悲壮的。 “吼!” 祭司老人率领的蛮桑族人才远离视线,火蛇部方向便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兽吼声。 大地被御兽的嘶吼淹没,一支蛮人大军抵达这里。 他们仅有数百人,汇聚起来的声势却如千军万马。 数百头体型庞大的火蛇载着一个个身材健硕的青壮,旌旗蔽日,骨器如林。 这些人都是火蛇部的强者,可以称作整个火蛇部最强大的一波战力,那些不能施展蛮族宝术的人都留在了部落中,不配征战。 走在大军最前端的是一名体格异常粗壮的男子,他虎面虬髯,身披凶鳄鳞片祭炼而成宝甲,头戴一顶地阶妖兽头骨制成的骨盔,座下御兽足比寻常御兽大上几圈,游行间寒光森然,宛若蛟龙。 此人便是火蛇部的首领,野雄。 “停下!” 快临近蛮桑部时,野雄挥手,身后数百蛮族大军勒住御兽,不再前进。 前方,鲜血淋漓的尸骨堆积如山,都是火蛇部的族人。 他们死相凄惨,有些人甚至已经支离破碎,根本无从辨认。 这一幕让野雄身后的数百名火蛇部族人震怒,多少年了,火蛇部还从未遭受过这等惨烈的损失。数十名少年战死,这都是火蛇部落的未来。 “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野雄发号施令,面色阴沉如水。他知道他的儿子或许已经死了,但他希望有奇迹发生。 数十名火蛇部族人分散开来,于堆积如山的尸骨中寻找野肃。 可惜,无人能够寻到。 他们将所有尸骨都验证了,就连碎尸都拼凑了起来,却没有发现野肃。 “首领,少主或许还活着。”有人宽慰。 野雄望向不远处的蛮桑部落,高高的围墙上伫立着一群老人。他们气血枯败,都是将死之身,此刻却容光焕发,尽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说,野肃在哪儿?” 野雄震喝,声若惊雷,灌入每个蛮桑部老人耳中。 一名老人向前一步,冷静地回答道:“野肃恃强凌弱,已被我族羁押,你若想让他死,大可来攻。” “好大的狗胆!” 野雄嗤笑,喝道:“一个小小的蛮桑部,竟敢羁押我的儿子,你们……没有这个胆子。我不管是谁要与我火蛇部过不去,他……都将付出代价。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将野肃毫发无伤地放出来,否则,我火蛇部今日将血洗这里,一个活物都不会留下。” 墙头上无人答话,似乎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看着这些老人,野雄怒气更甚,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这群人真的狗急跳墙,野肃就死定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