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朝我走来，夏言则是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我想刚才我和张婷通电话的时候，她应该是跟夏言在一起吃饭。 而舒瑞也看到了夏言的出现，她瞥了一眼远处的夏言，就坐到了车上，没等我上车就启动了车子。 我快步朝车子走了过去，说道： “你等我一下，我跟张婷说两句话就走。” 舒瑞沉默了几秒，然后把车给熄灭了。 见此情形，我迎向了张婷。 张婷先是停下脚步看了看车上坐着的舒瑞，眼睛不自觉睁得更大了些，她被舒瑞此时带着些冰冷的绝美面容惊艳到了。 回过神来的张婷走到我的跟前，一脸疑问的看着我。 “张婷，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事情解决了，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 张婷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身后几米处呆呆站着的夏言。 “谢谢你了，也替我谢谢夏言，我先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张婷点了下头，我便坐上了舒瑞的车，舒瑞也启动了车子。 当车子从夏言身边经过时，相互认识的舒瑞夏言也没有打招呼，而我只是看了一眼眼神呆滞的夏言，她便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原本以为舒瑞会把我送回出租屋，车子却在江边停了下来。 在江边，我和舒瑞静静地站着，望着江面。 此时天空有些阴沉沉，让人有些压抑，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江面上泛起丝丝涟漪，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我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说道： “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舒瑞没有理会我的话，依然静静地看着江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回去吧。” 说着，我握在了舒瑞的手肘处，示意她回家。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好像一根火柴点燃了舒瑞心里的怒火，她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转过身来。 舒瑞的双眼是那么的清澈，眼角却已经泛红，她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着，似乎在控制着即将掉落的泪水。 “陆晨，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从我认识你到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你打了多少次架了？” 舒瑞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更是让我心碎，我躲开了她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你说话啊，你不是最会解释吗？” 面对舒瑞的追问，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无力为自己辩解。 舒瑞的言语更加激动了些，她带着哭腔说道： “你动手前有没有替我想过，你把我公司的人打了，你让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做？你就是个混蛋！” 面对舒瑞带着泪水的控诉，我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呼吸都有些困难，深深吸了两口烟后，我开口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派出所去，你应该让我这个混蛋烂在里面。” “那是我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我怕你自己解决不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可笑，太自以为是了……就算我不去，也分分钟会有别的女人把你救出去。” 舒瑞把头扭到一边，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不知道夏言为什么会出现，我钱不够，找我朋友借，他没听电话，我就打给他女朋友，就是刚才那个女的。” “钱不够你为什么不找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舒瑞的话让我鼻子一酸，紧接着眼眶开始湿润，我抬起了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低声说道： “因为我没脸，我一个男的，二十好几了，一万五都拿不出来，我还把你公司的人给打了，我哪还有脸找你。” 我丢掉了手里的烟，不敢再去看舒瑞，转过头，背对着舒瑞接着说道： “哪还有脸喜欢你。” 说完我朝着草坪走去，离开了舒瑞，此时，天空也掉下几滴雨水，落在我早已湿透的脸上，身后也传来了舒瑞小声的抽泣声。 我没有再回头看舒瑞一眼，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大路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雨滴越来越密，我开始分不清脸上掉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它们流到了我破了皮的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 夹带着雨水的风吹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了无尽的寒意。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有些湿了的烟，点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烟后，我用左手抱在自己胸前，对抗着风，而那原本已经湿了的烟，只是给了我一口有些变味的温热之后，便已断成两截。 我不知道舒瑞是不是已经回到了车里，我想她已经不对我抱任何希望了。 她那挂满泪珠的脸此刻正撕扯着我的心脏。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掉眼泪，每一滴都像是在向我控诉着她的无助和绝望。 回到家里，我顾不上湿透了的衣服，浑浑噩噩地拿来一瓶白酒，躺在沙发上，不停地往嘴里倒。 距离从派出所出来已经一个半小时了，手机上响起了郑宇打来的电话铃声。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接了起来。 “怎么了，陆晨，刚才开了一个重要的会，手机设置了静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没事了，回去你问张婷吧，你现在身上有没有钱，借我一万五。” “有，我转你微信可以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谢。” 道完谢我便挂断了电话，不到一分钟，郑宇就转来了一万五。 我回复道： “这一万五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 “没事，不够你再开口。” 放下手机后，我再次喝起了酒，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新的烟，抽了起来。 喝完了酒，脑袋除了有些温热，却还是很清醒，我跑到卫生间脱掉湿透的衣服，洗了个澡，带上自己的银行卡和雨伞便走出门去。 我把郑宇转我的一万五千块钱提现到了银行卡，到at取了出来。 回到家后，我先是给李经理发了条请假两天的信息，然后开始坐在电脑前工作。心里默默决定这两天把安氏集团的策划赶出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李经理回复了我： “好。” 我原本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先是骂一顿，然后再强调工作的紧张，而现在他的反应却是如此反常，只能说明他知道了今天的事，而且应该是请示过舒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