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打开,枯枝败叶铺满了整个小院,唯一的一块干净的地方放了一堆杂七杂八做面具的东西。 老丈弓着腰,伸着手请墨渊进去:“少主,请。” 随后一行人进入到其中,一进入,老丈双手一挥,院中的枯枝败叶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荒凉破败的院落也在霎时间恢复成了清雅别致的院落。 墨渊神情一动。 老丈笑呵呵的道:“少主,老朽多年专研阵法,在这院自施了一个小小的阵法掩人耳目。” 许言听闻他这么说,深深看了他一眼。 江栖传音给他:“刚才气息波动应该也在元婴期,屋中到处都是阵法,大小不一,院中也没有任何别人的气息。” 许言微微点头。 老丈又请墨渊进到屋中,让墨渊上座,给墨渊沏茶。 自己却站在一旁伺候着他:“少主,您的血玉是如何裂了的?老朽原本想着去找您的,不过一直被人追杀,东躲西藏,也没有机会去人域找您。” 墨渊喝了一口茶,余光瞥见他的师兄师弟师妹在屋子里的一旁站着,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他感觉到如芒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他。 江栖似笑非笑的无声口语道:“少主啊。” 墨渊瞬间放下手中的茶盏,神情冷漠对着老丈道:“这屋里就这一把椅子吗?” “多弄几把,大家都坐,你也坐。” “之后你再告诉我你的具体身份,以及当年发生了什么。” 老丈闻言,扭头看了许言他们一眼,然后又看向墨渊,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失望。 那种失望是对自己的主子没有主子气势的失望。 但是他还是照墨渊的意思给许言他们安排了位置。 老丈自己却是跪在墨渊面前,墨渊他们也没有拦他,毕竟这是人家的礼数。 墨渊先开口:“我记得母亲将我送入人域之后,就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一直在人域生存,一直在几年前,入了宗门,踏上修途。” 聊聊几句话,老丈大概想到了墨渊过的并不好,声音哽咽了起来。 他神情充满回忆:“我原本是魔君的天局九大将之一。” 许言等人神情一怔,魔域天局九大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元婴期? 老丈继续说道:“自从您出生之后,我被魔君派给您做您的护卫,负责保护您成长起来。” “当年那场换届之事,来的猝不及防,以至于魔君和我等亲信一时中了圈套,才导致了现任魔君偷袭成功。” 许言疑问道:“什么样的措不及防让你们直接被人偷了家?” 老丈抬头看向墨渊,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墨渊眉头一皱:“说。” 老丈叹口气道:“现任的魔君是您的亲舅舅,当年他也是天局九大将之一,您母亲君后也是。” “这件篡位之事就是君后和您舅舅一同谋划的。” 墨渊慢慢的站起来,他还记得母亲最后看他时那种悲戚痛苦的神情,还有最后死亡时的释然。 他有些不理解老丈的话:“既然是我母亲和舅舅要篡位,那为要对我赶尽杀绝,我母亲又为什么会死?” 老丈叹口气:“因为原本君后就是为了他们家族篡位而嫁给魔君的,不过计划进行到最后,君后突然间不舍反悔了,她想保下魔君。” “但是现在的魔君岂能同意,甚至现在魔君认为留着您,君后未来都会为了您阻止他的计划。” “但要斩草除根,君后必然不同意,您舅舅索性决定都杀了,以绝后患。” 老丈眼中有复杂的情绪流露,大概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算。 他接着说:“这其中的弯绕,还是君后最后走投无路,希望我能护着您长大告诉我的。” “当时天局九大将和地局十八将中,有为明哲保身,有本身早就投靠现任魔君的人,剩下的我们这些您父亲的亲信,死的死,伤的伤,君后能找的人也只有我了。” “老朽虽是其中受伤的一位,修为也从化神境直接倒退到了元婴境,但好歹能自保,待安稳下来也能寻回您。” 墨渊早已默默坐下,他目光看着茶盏中的水,看着那杯中从茶壶倒水的时候不慎留下的一片碎茶叶。 独自一片沉寂在杯子的底部。 他神情无悲,也谈不上愤怒。 半晌,他只淡淡的说了句:“那这样,你说我应该报仇吗?” 不知道他在问谁。 墨渊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是单纯的被人篡位导致他父母身亡。 现在又闻这其中还有自己母亲的推手。 他现在心中不只有单纯的恨,竟然多了一丝埋怨。 许言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墨渊面前,问道老丈:“不管其中弯弯绕绕,老头我问你一个问题,墨渊父亲死在谁手里,他母亲又是死在谁手里?” 老丈抬头看向许言说:“魔君自然是死在现任魔君手里,至于魔后死在如今的天局九大将之一的血魔手里。” 许言颔首又问道墨渊:“听见了吗?年纪不大想的还多,老三年纪大了,难免想的多,怪她,怪她带坏了你。” 林玉玉红唇微张,浅语道:“塌天大锅啊。” 闻言墨渊手中的茶盏一晃,杯中的水溅出,那一片碎叶在水中晃动起来。 他抬头看向许言,眼中不见丝毫其他情绪,只有他最初的仇恨:“对,我父母之死不能这么算了。” 许言笑了笑了,然后双目紧紧看着老丈。 还蹲在他面前,笑着问:“我发现一件事,你刚才说当年魔域高层篡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刻意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老丈浑身一震,目光看向许言:“没有什么,我只是把重要的事情告诉少主。” “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遗漏。” 许言起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上懒散问道:“你没说他们为什么篡位啊,为了什么去篡位?” 老人苦笑道:“还能为了什么,魔君之位呗。” 许言也笑:“魔域尚武,就说墨渊的父亲如何登上魔君之位的,他就是单挑了他的上一位,因为打败了对方才成了新一任的魔君。” “如果按你说的是为了这个位置才发动叛乱的,不必要吧,他直接单挑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拉帮结派一起上。” 老丈眸中有寒光闪过:“因为现任魔君不是上一任的对手,只能采用这种方法。” 说的有道理。 但许言起身摇头:“不,一定有什么其他更吸引人的东西。” 他想这不是人域凡间,没有修为,那帝王之位代表着权利和金钱。 魔域全员修士,修为实力为上,就算没有这个位置,只要实力够强地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反而拥有了这个位置会多很多繁琐的事。 总不可能墨渊舅舅为了多干点活,拉帮结派费尽心机把老板干了吧。 啥也不图,就图他堆积如山的工作。 那这样称呼一声天选牛马也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