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混元峰一处僻静古亭之中。 叶玄与青年面对而坐,青年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赵无极,玉璇峰赵长老门下亲传,近日多有听闻叶兄大名,便想来见识一番。” “今日一见,倒是令赵某有所得。” “先前无礼之处,还请叶兄海涵。” “不必客气。” 叶玄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 他虽与赵无极初见,相谈不久,却也看出此人坦荡大方,不似是非不分之人,便起了与对方结交心思。 殊不知,赵无极也是有此等想法。 两人闲聊片刻,赵无极便是叹息不已,“原来你并非奉百里必先为主,只是不知该如何在这上清宗内择一长者为师。” “叶兄,赵某认识几位与家师交好长老,若是不嫌弃,可是愿意拜入他们之中一人门下?” “多谢赵兄好意,不过我早已有了师父,此生不拜二师。” 叶玄将话说得清楚,思忖一番后,好奇问道,“赵兄,在这上清宗内,若是想打听一人,哪里最好?” “寻人?” 赵无极一阵疑惑,不过见叶叶玄认真,他也思考起来,片刻后说道,“若说寻人,自然是去那保管宗谱之地。” “上清宗内外,每一峰之中,皆有各自宗谱,且宗主那里也有一份全谱,记载了历代以来拜入上清宗之人消息。” “叶兄若是能将范围缩小到具体某一峰之中,那便是轻松许多了。” 闻言,叶玄笑着摇了摇头,面带一丝苦涩。 他只知道洛川进了上清宗,其余一概不知,否则早就到具体某一峰去打听消息了。 见他如此,赵无极便是继续说道,“既然章叶兄不知具体,那还有一处,或许有些办法。” “哦?” “请赵兄明说。” 赵无极便透露出,在上清宗内,一些专心修炼的弟子,几乎很少外出执行任务,而且到了亲传这一阶级,适合他们的任务也是不多。 不过,他们在修炼之际,也时常缺乏灵石、灵草等物品,便许给了内门、外门弟子等一些好处,帮助他们办事。 久而久之,上清宗内便有各大暗市,专为弟子间的私下交易而生。 在上清宗内,修为或者地位越高,其争斗便越发激烈,因而有些不适合亲自出面的事情,也会交给暗市之人处理。 “所以这暗市之中,汇聚了不少消息,或许有你要找之人。” 赵无极微微一笑,“若是一些奇珍异宝,暗市之人或许找不到,但寻人的话,十之八九都能成功,叶兄不妨去那里看看。” 叶玄将这些一一记下,随后问道,“赵兄与百里必先有仇?” “此事……说来话长。” 赵无极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犹豫一番,讲了出来,“当年,赵某父亲,乃是宗内混元峰的一位长老,地位仅在混元峰首座之下。” “奈何,当初百里鸿为了稳固地位,或明或暗的对付了不少人,家父就在其中。” “再说那百里必先,此人身为百里鸿独子,平日骄横惯了,经常欺压宗内旁人,惹得不少同门有苦难言。” “何况百里鸿有冲击大长老之位的想法,赵某才对百里必先不假辞色。” 叶玄倒是明白了,赵无极和他父亲一样,站在了百里鸿的对面,又因为有杀父之仇,这才对百里必先有敌意。 而且听其言语,如赵无极这般的人,还有很多! 说完这些,赵无极便是朝他发出了邀请,“叶兄既是暂时屈居百里必先门下,何不加入我等,日后也好相互提携?” “赵兄,我本为了寻人而来,暂时还没此等想法。” 叶玄婉拒了对方邀请,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今日一见,确实令我收获良多,今后赵兄若有麻烦,可来寻我。” “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好!” 回到清漪峰,叶玄脑海中仔细回想着赵无极之言,确保其中并无陷阱等着自己跳进去。 此时,他才明白上清宗内表面虽是一派祥和,但内里早已暗流涌动,说不定如赵无极那般人,某天忽然暴毙,都不会引人意外。 看了看时间,见天色渐晚,他便是准备了一套黑袍,一顶斗笠出门去了。 …… 上清暗市,按照赵无极所言,各峰之中皆有,不过尤以真灵峰的最是势大,因此他一路悄然前行,终于在亥时四刻,赶到了属于真灵峰的暗市。 此地就藏在真灵峰山脚下的一块巨石之后,待挪开巨石,斜斜下行百丈左右,便有一方宽阔的地下空间落入眼中。 且各等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新鲜的童男心,六六灵石一个!” “青鸟峰某长老艳图,一份百枚灵石!” “上古藏宝图残卷……” 听到这些后,叶玄摇了摇头,心道这暗市果然是什么都有,他来此寻人,倒是最为普通与不起眼的事情了。 不过,这里的人跟他一样,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有人直接装扮成妖兽之流,以混淆视线,不让旁人认出自己,活似一群妖魔鬼怪。 叶玄走走停停,在一家名为‘百事通’的铺子前停了下来,便有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披黑色斗篷,头戴一顶尖耳黑帽,却是只遮住眼睛的男子,走了过来,“兄台想要打听什么消息?” “上至宗主,下至杂役,甚至凡俗之中,皆可寻得兄台想要之事。” “找人。” 叶玄被迎了进去,刷刷在白纸上写了一些洛川的面目特征,又按规矩留下百枚灵石,问道,“何时可以回信?” “七日后,再来此地,便可帮兄台找到此人。” “若是找不到,这百枚灵石当场奉还。” 说话间,这黑袍人还交给他一枚刻有蝙蝠图案的灵石,“此乃凭证,兄台持此物前来便可。” “嗯。” 叶玄点点头,收下了这枚灵石,转身又在这暗市之中随意逛逛,想多了解一下此地。 不过,他很快就觉得此地太过阴邪,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厌恶之感,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