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次闭关,冲开枷锁,打破桎梏,达到传说当中的渡劫境。 原本以为横扫当场,将自己曾经的那些老友和对手全都踩在脚下,风光无两,气派无比。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无比霸气的出场,却以无比耀眼的方式落幕。 他无疑成为整个北域最为耀眼的那颗星。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那一只天妖法目的威势太过强大,就算是没有真正的动手,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威力,仅仅是在那里看了一眼,都让他们一个个感觉元神离体。 那是一种空前的力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种错觉,那天妖法目当中蕴含的力量,可以毁去整个修真界。恐怖到了极致,那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力量。 所有人心头同时衍生出一个想法,那是一个无上存在,是一尊活着的妖仙。 那些前来北域,隐藏在暗中,准备劫杀朱九的渡劫境的巅峰老怪物,一个个心股颤颤,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毕竟,北域是妖兽的天下,所有修士所占据的领域不到北域全境的1\/5。 这里距离那一位无上存在太近了,要是出手,动静太大,惹怒了那位无上存在,又当如何?谁又能够承受他的怒火? 恐怕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挡不住他的天妖法目。 最后,所有人全都咬牙留了下来,只因为镇界碑的诱惑太大,值得他们甘冒奇险。 整个北域,通天遗迹开启的通道周围, 不知道多少恐怖的存在隐藏在周围,没有人能够发现。即便是北域各大顶级宗门的太上长老也难以发现。 天机老怪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随即一个个苦笑不已,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这样的存在。 他们一个个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 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不解。 因为那一只可怕的妖眼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哪怕威压,都未曾流出,显然是有有意如此,这让他们一个个百思不得其解。 致使对方故意如此。 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如此。 …… 与此同时,朱九身处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漂浮在空中,肢体破碎,身上的气息萎靡,死气弥漫,春天的怨煞之气弥漫在这整片空间中。 这里不见光明,时间似乎永远停止。 而在朱九的上方,一块磨盘大小的石碑显现,沉沉浮浮,却没有任何力量,似乎只是一块普通的石碑而已。 上面写着三个无比古老的大字“镇界碑!” 除此之外,上面没有任何气息,更加没有可怕的先天之力。 如此平凡,如此普通,就算是扔在路边也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朱九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正在不断往外喷发强度的怨煞之气,他满头黑发早已苍白,面如死灰,但眉心中却有一道血痕,紧闭的双眼中,依然有红光流动。 他此时,就像一个真正的邪灵。 恐怖且强大,似乎陷入到了沉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但从他身上不断往外流失的生命力,却又可以看出他根本难以存活,似乎已经死去。 如此矛盾。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神古,到仙古,到远古,到上古…… 无数强大的种族从从无比强盛再到黯然落幕,到彻底绝种,他见识了不一样的繁华,花开花落,生死缘灭,见证过一个时代的辉煌,同样见证过一个时代的落幕。 见识过那些抬手摘星的强大神魔,也见识过那些挥手负面山河的无上存在。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传承,不同文明。 万族林立,高可参天,恐怖到了极致,呼一口气,便是狂风大作,吐一口痰,便是无尽沼泽。然而这万族之中,却并并无一人族。 突然画面一转,一个浑身发光的人影破界而来,身上携带万法,举手投足之间万道相随。身躯高大的可怕,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以一己之力平静万族战乱,使四海升平,所有种族归于寂静。 他挥手间洒下无尽光辉,遍布宇宙各处。 至此之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种族,身材矮小,如同蝼蚁一样,称之为人。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就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徐徐的,他睁开双眼,看到周围这个完全没有一丝光明的空间,当中时间完全停滞,半空中正有一个普通的黑色石碑沉沉浮浮。 “这里是哪里?这就是镇界碑吗?”他想要起身,却根本使不上力量,浑身完全被封印,骨头彻底软化变成了齑粉。 这是一个无比可怕的现象。 “体内生机消耗严重,若没有镇界碑上面散发出来的一类力量,彻底封印了我体内力量的流失,也完全镇压了我灵魂深处的怨煞之气,现在,我就算是有10条命也没了。 这一战,太过艰难了。”他喃喃自语,心中感叹。 他以虚无之剑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片刻之后,脸上露出颓色,苦笑不已。 他伤的真的太重了。 比起当初落入乌水河中,被虎娃捞起来的那次更加严重。 此时他身上的骨头完全粉碎,整个人身上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就像是一个蛆。 他运转苍穹剑诀,开始锤炼自己的身体。 但此刻他的身体真的太糟糕了,能够苏醒过来,已经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奇迹了。 这当中,更是因为镇界碑镇压了他体内生机的流逝,更加镇压了他体内不断往外汹涌的怨煞之气。 若非如此,他早已经没了生命。 值得庆幸的是,他身上的其他骨头全都几乎成为粉末,只有他的脊骨虽然裂开,裂缝的宽大,却依然彼此之间都有联系,并没有完全断绝关系,也没有完全粉碎,本源电气依旧蕴藏在其中。 这是他的根本。 但即便如此,他想要真正的活下去也依然无比艰难。 只因为他体内的生机流失太过严重了,浑身骨头全都粉碎,难以凝聚,就算是体内运转功法也无比艰难。 苍穹剑诀完全运转,铸剑术,煅剑术,两大层次的剑诀完全被他运转到了极致。 但同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从他身体当中传出。 比起当初他以剑气淬体更加艰难,更加痛苦。 他要以铸剑术重新铸炼体魄。 声音悠悠传道,如打铁一般,从天地深处传来。 却并不洪亮,显得有些微弱。 一滴滴雷液从他的身体当中衍生而出,那是他的骨髓,融进他粉碎的骨头当中,使那些骨头一点点凝聚。 但没过多久,他就完全脱离,强行终止了苍穹剑诀的运转。 没有天地灵气,没有战神诀相助,以苍穹剑诀的霸道,他不能长时间运转,否则,完全可以将他的这具残躯锤炼残废。 而他这种状态,已经融入他掌心当中的剑匣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竟然感应不到了。 他就算是想要从里面掏出一些灵石,以此来同时运转战神诀吸纳灵气,滋养肉身,也根本做不到。 就这样,他缓一阵,便再次运转苍穹剑诀,凝练一阵。 脱离之后他重新休养一阵,再次运转苍穹剑诀。 艰难到了极致。 就这样,他不知尝试了多少次,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剑体才重新凝聚到了一起,三十四节脊骨上下贯穿,隐隐的有剑的雏形。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剑体完全凝聚,已有数节基本完全粘合在了一起,似乎天生便是如此。 本源剑体重新凝聚,他身体当中凝聚的雷液也越来越多,淡淡的天威从他的体内传出,那些是他的骨髓。 随着这些雷液的增加,他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苍穹剑诀可以持续运转。他浑身其他的骨头也缓缓恢复,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隐隐的竟有雷鸣之声呼啸,金银两色的电蛇在他体内来回窜动,淬炼着刚刚凝练出来的骨头。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朱九缓缓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一道亮光射出,剑气一闪而逝,雷鸣声尽数收敛。 而随着他的起身,周围的奇异空间之中,漂浮着厚厚的一层黑色的粉末,那是他淬炼蜕变出来的杂质。 更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味,让人恶心作呕。 “可惜呀,只恢复了部分肉身而已,想要重新恢复到巅峰,体内生机重新凝聚,还需要大量的时间,需要体内淬炼出足够的雷液,将骨头之中填满。 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不宜与人交手。”他苦笑着摇头。 但随即他脸上又露出无比坚定的身神色: “以一己之力,独对天下英豪,杀绝世魔头,对抗屹立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存在,哪怕是具化身,力抗10余件通天灵宝…… 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次受伤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破而后立,进而涅盘,等身体和战力重新恢复恢复到巅峰,我怕便能够突破到苍穹剑诀煅剑术当中的第三阶段,觉剑,煅剑术带圆满。便可相当于普通修士境界当中的淬魄境。 到时候,就算是真正的渡劫境界的修士,我也无惧一战。” 声音在这片空间之中传响,显得如此空洞与寂静。 随后,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头顶漂浮着的黑色石碑,这是整个修真界都梦寐以求的绝世宝物,为了此物出世,大地血流成河,天骄喋血,通天遗迹之中白骨成山,无数英杰朽灭。 此物,代表着无数鲜血与尸骨,这是他们以命换来的。 对于所谓的先天灵宝,哪怕是在第一和第二都尚未出世的情况下,排名第一的宝物,他也并没有任何激动。 甚至,心中有着淡淡的抵触。 “你便是镇界碑吗?所有人都为你打生打死,到最后,你却如此出现在我的身边,倘若我不需要你,又如何?我知道你已有自己的生命,被我体内的先天之力激发,最后,才能够成功出世。 但我对你真的很不感冒。” “嗡……” 黑色的石碑一颤,散发出无上神威,先天之力弥漫而出,将整个空间完全充满,似乎要将之撑爆了一样。 朱九冷笑,却不为所动。 即便此时他身上没有任何气势,不能轻易动武,也不是区区一件宝物能够撼动的。 “脾气都不小,别人都对你趋之若鹜,但我,真的不需要,只要给我一定的时间成长,我可以随手拍随你。就这么简单。”他言语当中很是自信,完全没有将这件先天至宝当做一回事。 同时,他体内也散发出淡淡的天威,一缕先天之力从他身上冲出,抵挡着镇界碑上面传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