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府, 秦夫人刚给如意梳洗了一番,正准备抱它回房间。 在经过走廊时,她碰到了醉酒的秦哲轩在跟随从耳语说笑。 秦夫人看他们一脸猥琐样,本不想理会,却见秦哲轩遗落了两张纸在地上。 出于好奇,秦夫人便走去捡起那两张纸来看。 未料,纸上所画的内容让她老脸一红。 她在啐了一口后,便要扔掉,却瞧着另一张纸上,所画的两名男子,竟都穿着星月国师服,其中一个人的衣袖还被扯去了大半。 秦夫人不由皱眉,随即生气的将纸撕碎后投进了一旁的水池中。 …… 房间里,秦桧正颇有兴致的在观赏所收藏的古玩。 进房来的秦夫人见状,板着脸冲丈夫道了一句:“你倒是好兴致啊!” 秦桧一边擦拭着手上的古玩,一边笑问:“你不是常劝我要放开心胸嘛,怎么,如今反倒是你放不开了?” 但听秦夫人反问:“国师位易主了,你就没什么想法的吗?” 秦桧闻言,轻哼一声道:“老夫是拿那个傅天华没什么办法,可对于赖布衣这小子,呵……他那个爹,虽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多少,还有些风骨。他这个儿子嘛,哼哼,就冲他能罔顾朋友情谊,出尔反尔,就知其本性如何了……” 秦夫人遂又问:“老爷,你对坊间的说法怎么看?” 秦桧正色道:“坊间的言论,虽然多是人云亦云,然,也不乏有其真相……想那赖布衣的行径,与孔、杨二人去索要已送出的礼物何异?他只是比那两个蠢货做的好看些而已……要对付这种人,何须老夫亲自动手……” 秦夫人闻言,当即明白了丈夫的心思:“老爷是想利用天华跟赖布衣之间的矛盾做文章啊……” 秦桧一脸阴鸷的道:“老夫承认,是对傅天华有所忌惮,那是因为,他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太难驾驭,不过,要推动他的剑锋指向谁,倒也不难……” 秦夫人想起刚才在走廊上见到秦哲轩的事情,有心说与丈夫听,但转念心想:“我已经不止我一次说那秦哲轩了,若再提,为免会让老爷反感……算了,还是等那小子再陷得深些,一脚踩住,才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思及此,她便自顾自,哄逗起了如意。 …… 再说董府, 董月卿正在房中翻看着医书,只见紫苏推门而入。 董月卿遂放下书询问:“苏姑娘可有什么话说?” 紫苏回道:“苏姑娘说,傅公子除了每日里待在暖阁,临窗饮酒,其他没什么不妥……” 董月卿闻言,道了一句:“他这又是何苦呢……” 只听紫苏说道:“其实,傅公子不出去也好,小姐,您是不知道,坊间到处都在传傅公子跟那个赖布衣的事,好多种说法,有一些还,还不堪入耳……” 董月卿摇摇头,叹道:“世人多是那种,喜欢你时,恨不得用尽世间上所有美好的词藻赞颂于你,讨厌你时,则会想出世间上最恶毒的话来诅咒你……” 紫苏点点头后,提醒道:“小姐,夜已深了,不要再看书了,早点歇息了吧……” 董月卿却道:“前阵子采收的药草,还有些没收录好,我想尽快完成,好让爹过目……” 紫苏听后,应道:“噢,那我替你去把墨磨开些……”说着,走去桌前整理。 …… 而唐家这边,唐赞善一家已从国师府饮宴回来了。 唐夫人正坐在妆镜前卸钗环,唐赞善则在旁翻看着下人送过来的账本。 但听唐夫人询问丈夫:“夫君,你觉得那赖布衣如何?” 唐赞善闻问,放下账本,回想了一下,方才在国师府见赖布衣的情形后,回道:“看着中规中矩,却不似官场中人,总之,就是有些格格不入……” 唐夫人跟着又问:“那你觉得,赖布衣,和蕴仪般配吗?” 这个问题,倒是让唐赞善有些不好作答。 他寻思了片刻后,选择了转移话题:“其实,蕴仪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了,那就不要作他想了。赖布衣好不好的,也不是看看就能看出来的,你呀,还是好好替自个的儿子想想吧……” 唐夫人微嗔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嘛!” 转而,她念叨起来:“你道我愿意这么多思多想啊!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儿子!替敬文找一户贵戚家女儿做妻子,固然重要,可也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仰仗着妻家的无能之辈,若是蕴仪的夫君,也是个有能耐的,那说起来,是姻亲间的守望相助,无分主次,互惠互利。” 唐赞善忙站起来,走到妻子身后,边抬手替她按摩双肩,边劝慰道:“是是是,娘子这么辛苦,为夫又何尝不知,我这么说,不也是心疼娘子嘛……” 唐夫人啐道:“你少贫嘴!你们男人啊!都是这样,能骗就骗,能哄就哄,就是从来不愿意去正视问题,去解决问题,全都抛给我们女人……” 唐赞善讨好道:“那也得是娘子能干才行啊……” 他说着,提醒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应酬得也够累的,快歇息了吧……” 唐夫人点点头后,站起身来,唐赞善忙挽住妻子,往内间走去。 …… 方氏绣铺, 方家一家人正在铺子里面整理着,但听方荣问妻子:“对了,翠芬啊,过几日就开张了,要不要去通知一声布衣啊?” 方氏却没好气的反问:“怎么着?你还指望人家堂堂国师,来这里给你道贺啊?” 方荣已习惯了妻子说话呛人,莫奈何的笑道:“诶,这不是出于礼数嘛……” 方氏遂点头道:“好,那也通知一声天华吧……” 方荣一愣后,甩出一句:“请他做什么?” 方氏不服的道:“诶,方荣,这不是你说的,要讲究一个礼数的嘛!” 方荣皱眉道:“是!可是,你让我上哪里去找他呢?临安这么大,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方氏听后,先是点着头,道了句:“这倒也是……” 转而,她念叨:“唉,原以为啊,天华当了国师,出息了,从此也就安稳了……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是天华救的驾,怎么临了,成了布衣的功劳呢?” 对此,方荣摇摇头,表示无奈后,对正在扫地的女儿说道:“青梅啊,你明天去趟国师府,跟布衣说一声,他能来,那最好,不来的话,也没什么……” 方青梅答应了一声后,顾自接着扫起了地。 方氏却越想越觉得别扭,便对女儿道:“算了算了,别多此一举了,我们开张我们的,干嘛非要通知布衣……” 方青梅闻言后,转头看了看父亲。 方荣不想再跟妻子较劲,遂点点头,示意女儿顺着妻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