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原本还想着午饭后再跟女儿说说话,怕女儿想不开,再开导一下女儿,但没想到女儿跟女婿提前走了,说是夫妻俩想要上街逛一逛,她心里不免担心。
蒋氏见婆母心绪不宁,也知道她在担心小姑子,温声安抚道:“母亲,我看妹夫待萱宜还是挺好的,您别太担心。”
张氏也就这一点能安心些,可男人再好,也不管后宅,惆怅道:“他是待萱宜好,但他管不到他母亲头上,萱宜被立规矩他也帮不了,毕竟儿媳妇孝顺婆母天经地义的事。”
闻言,蒋氏霎时间也不好接话,因为她的婆母比小姑子的婆母好很多,没有故意磋磨她,因为丈夫重视她,婆母爱屋及乌也会待她好,特别是在她怀有身孕之后。
就在此时,陈氏向她们婆媳走过来,见张氏面色不佳,便问:“大嫂,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有点乏了。”张氏挤出一抹笑容,可眉宇间的忧愁却挥之不去。
陈氏觑了觑她,若有所思,约莫知道她为何发愁了,刚想要讽刺一番,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们妯娌斗了十几年,互相看不顺眼,可都是做母亲的人,用孩子攻击对方也没必要。
须臾,陈氏温声道:“那大嫂好生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修远媳妇明年就要生了,你还要带孙子呢。”
张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会的,多谢二弟妹关心。”
陈氏见她没心思搭理自己,也不会自讨没趣,找了个借口就便离去。
当看到庶女两夫妻时,陈氏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愉悦的笑,女婿是她亲自物色的,现在小夫妻俩恩爱和睦,女婿还中了举,她也面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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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葳蕤轩。
昏黄的烛光下,少女趴在床榻上,手肘支着床,双手托着腮,凝眉沉思。
顾景熙见了,信步上前,脱下便鞋,在她身边躺下,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问:“阿瑶,在想什么?”
闻言,孟瑾瑶回过神来,侧头看他:“我在想,男女嫁娶之事,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一定的道理,虽然长辈不一定就是对的,但长辈阅历丰富,有些问题看得更透彻。”
顾景熙愕然:“你怎么忽然间想这个问题?”
孟瑾瑶秀眉微蹙:“我能看得出来,萱宜过得不太好,他们家糟心事多,她的夫君看起来待她还挺好的,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及萱灵过得舒心。”
顾景熙微愣,侄女的事他没怎么注意,淡淡道:“自己酿的苦果,再苦也得吃下去。”他说罢,就伸手抚上小妻子的眉心,试图将眉头抚平。
孟瑾瑶惋惜道:“哎,就是觉得有点惋惜,若她听长辈的话,就不会碰上这样糟心的婆家了,明明可以避开的,但还是掉进坑里。”
顾景熙却不以为然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觉得她过得苦,没准儿她却觉得幸福呢?”
见小妻子似乎不太赞同这话,他摇头笑了笑:“很多事我们做外人的无法评判,若让她嫁给别人,她心里却忘不了武安伯世子,即使婆家对她再好,她也会沉浸于无法与心上人相守的痛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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