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冻得跟冰溜子似的，一睁眼，瞅见的就是南城门那烧得焦黑的架子，听说是老领主当年打这儿的时候点的火。这世界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好心的人不是哪儿都有，我一睁眼，瞅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买卖的，赶着骡马的，谁也没瞅见我躺在城门边儿。</p>
我成了个叫花子，虽然穿得挺体面的，但兜里一分钱没有。我瞅着这条大街，还有不少小商小贩在我身上打量，可能是在笑话我，也可能是没见过我这样的黑发黑眼珠儿的人，这些毛子一个个黄毛蓝眼睛，冷不丁看见我这么个黑发黑眼珠儿的，肯定觉得新鲜。</p>
我在地上坐了没多会儿，就听见震天响的呱嗒呱嗒声，不用说，准是有骑快马的过来了。这马蹄声儿在耳朵边儿回荡，跟打雷似的，我抬头一瞅，一匹骏马正风驰电掣地朝我这边奔来，马蹄子敲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震得我心肝儿都颤。</p>
"哎？你这小子咋跑这儿来了？"</p>
我瞅见一张熟脸，是之前在旧教堂里碰见的蒙古汉子阿古德木，他这会儿正骑着马，领着一帮子拿枪的人，啥人都有，有蒙古人，有毛子，还有一个穿一身黑的，嘴里叼着根细竹叶儿，腰里别着两把东洋刀，一看就是个小日本儿。</p>
"叔，我哪儿都没地儿去，就跑这儿来了。"</p>
我尽量恭敬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一脸严肃：</p>
"老领主坟前挂的勋章丢了，领主大老爷正四处找呢，现在全城都得封起来，你看，这些兵都是来找的。"</p>
说话间，那些骑马的兵呼啦啦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那个瘦高个儿，脸上有四五条疤，一脸的怒气。</p>
"瞅见没，领头那个骑马的，就是帕夫柳克老爷，那光头叫乔治，听说是他买着那勋章了。"</p>
我扭过头，不敢正眼看那个领主老爷，他脸色特别难看，再加上那些疤，显得更吓人，光气场就压得我抬不起头，而阿古德木指给我看的那胖子手里捧着那个金光闪闪的勋章，一脸假笑地递给那个大老爷。</p>
"Гeopгnn, haшeл лn tы чeлoвeka?"</p>
（乔治，人找到没有？）</p>
他一脸的阴沉，我刚学了一天毛子话，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啥。</p>
"Гocпoдnh, эto oh"</p>
（老爷，就是他。）</p>
那胖光头指着一个让蒙古商队押着的小伙子，看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那大老爷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一脚就踹在那小子身上，他脸都白了，捂着肚子蹲下身子。</p>
"3haete, otkyдa эtot opдeh? В te гoды haш влaдeлeц, гocпoдnh Гpy6ep, pnckhyл cвoen жn3hью n y6nл длr цapr oдhoгo вeлnkoгo вoehaчaльhnka, n цapь haгpaдnл eгo oh 6ыл on ycыhoвnteлe, takжe tecte n on hactaвhnko r, Пaвлюk, влaдeлeц эtoгo panoha, tы pnckyeшь ha cвoen гoлoвe, kto дaл te6e eлoctь?"</p>
我去，大老爷这一番话（作者：我翻译得有点想吐了都）我一个字儿都没听清楚，直接傻在了原地。</p>
“我的天呐，领主老爷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吧。”</p>
我心里直打鼓，虽说以前也见过砍头的场面，但都没眼前这一幕吓人。那领主老爷也不跟他废话，也不杀他，直接两手一拎，把那小伙子像拎小猪崽子似的往地上一扔。</p>
那小伙子脸都吓绿了，领主老爷气得脸通红，看那架势，恨不得一拳把这小伙子揍扁。一边揍一边骂，最后指着大门让他滚蛋。</p>
“瞅见没，他这是触了领主老爷的霉头了，领主老爷让他赶紧滚。”</p>
阿古德木贴着我耳朵小声说，我瞅着那灰头土脸的小伙子，心里对这领主老爷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意。</p>
领主老爷让之前揍康斯坦丁那个大汉扔了两块银元给那小伙子，然后那小伙子弯着腰，捡起银元就灰溜溜地走了。</p>
“叔，我有点儿不敢在这儿待了。”</p>
“嗨，这小子命硬，要搁平时，大老爷一准儿一枪崩了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