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来者显然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虽然宣称是可以合作,但魏明可没有信任他的打算。 不信任归不信任,当下魏明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先正常地回答问题,好歹先度过这劫。 现在双方的信息完全不对等,说谎的代价不可估量,因此虽然魏明对眼前这外来者并没有什么信任,但还是句句属实,只是会尽可能避开有用的信息,打打游击。 然而千躲万躲,他还是没能躲过对方针对性的穷追猛打,还是说到了他们的飞升计划上。 如果他在这个飞升上想办法遮遮掩掩,是必然可以被看出来的。毕竟他们的飞升与外面的来世颇为相似,若是在此说谎,很容易漏出马脚。 但有时候即使实话实说,也不见得能得到对方的信任。 “要是接触了那所谓的飞升,怕是就和你口中说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丢下一具空壳任人宰割了吧。” 外来者自认看破了对方的阴谋,此时只觉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本来也和你没什么关系,这条道本来就是我这样已经成功融合了两股意识的人才能走。你就别想了。” 不过纵使魏明问心无愧,却不能让已经认定他在耍花招的外来者回心转意。 “激将法是没用的。我和你一直打交道的这些刚刚重新开始发育的这些玩意可不一样,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此时魏明百口莫辩,心中火起,却毫无办法。眼前这个多疑的外来者与他长得实在太像,但知道的东西却明显与他完全不同,因此双方完全难以交流。 不过对方既然不想听实话,那自然也有假话能说。遇到如此不可理喻的恶意,他自然也没必要据理力争,免得对方觉得一个没面子,把他杀了灭口。 “我们的飞升追逐的便是一个脱壳。因为根据记载,我们很多代以前是作为一群有罪的复制品被囚禁的,因此我们生活在一个客观规律并不均匀的世界。想要从中脱逃,我们不得不另寻他法。” 那外来者眉头一皱,只觉得这话比之前的还假,但并未打断他。谎话也有原型,倒不见得毫无价值。 “以最泛用的体修修炼法门,我们可以通过替换思考方式的方法度过死劫,只是那种改变方式是不会改变肉体的,但我们新的飞升方式却完全舍弃了肉体,因此在初期难以推进。” “但不论如何,我们都可以确认我们生活在圈养的虚拟世界之中。经过协调,我们采取了过渡式的渡劫方式,通过与本体的幻觉进行联动,最终逐渐完成彻底的替换过渡。” “然而我们制造的精神实体主动性太强,让我总有过于明显的解离感,所以我退缩了。那些最后没有退缩的人们逐渐不再关注自己的肉体所在,但他们的肉体却并不想死,因此自然衍生出了另一套不记得多余内容的意识。” 那外来者听了只觉得他越说越荒唐。 “所以你还是想让我被这所谓的飞升完全压制解体。就这样的东西,扪心自问,你觉得算得上飞升吗?” 魏明不卑不亢:“自然不算。如果我认可,你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了。” “所以真正的飞升到底是什么?事不过三,若是你执意执迷不悟,我也只好另寻他法了。” 外来者语气中有明显的威胁,然而魏明不知道对方想听到怎样的答案,又哪里说得出足以自保的答案。 对方就是咬定了他一定在说谎,不管他如何挣扎,都绝不可能说通。 然而飞升哪有那么安全的版本。按照他们的逻辑来讲,这外来者可是半点没打算放他活着。 魏明稍加沉默,最终吐出两个字:“灵魂。” 这话可算是正中外来者的记忆。经过颇为费劲的翻找,魏明终于在外来者的记忆中找出一个可堪一用的原型。 魏明作为微缩银河中的复制品,他不懂微缩银河,记忆中的所有所能都是一些最早一版法术的延申以及体修的传承。体修掌控进化,不知不觉偷看对方的记忆并非难事。 然而那外来者在短暂沉默后却只吐出一句话:“我警告过你了。” 显然,对方由于不相信自己的,似乎眼前之人是一个堆积各种乱七八糟信息的垃圾场。 此时这外来者才想起对方提到的意识融合一事。 按照体修们正常的融合方式,意识实际上是会被短暂停机,只是进行索引与记忆的整理与储存,实际上是一种认知的整合。意识整合一事实际上体修们完全没有涉及到过。 意识就像一个通往索引的密钥,一部分记忆被建立索引,并且与意识相互联系,于是该意识便可以对被杂乱储存起来的记忆进行检索。但如果密钥失效,那即使储存仍旧还在,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外来者哪里见过这样的记忆加密方式。这下,他想读取对方的记忆都不可能了。 明明计划万无一失,结果却被阴了的感觉瞬间上头,然而这外来者却毫无办法。 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他曾经尝试窃取过那些完全不会说话的复制品的记忆,结果也是完全一致,记忆杂乱无章,完全无法阅读。 不过这种毫无办法也不是绝对的。一个能够主动正常说话的人总比那些永远不会说话的人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