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张武，你也坐下来听听吧，我跟你爹正在聊今年进京赶考的事，你自己拿个主意。”府正连忙阻止张武，这次来他就想让张文张武一起进京赶考，张文的文采要好一些，张武的也不差，考个进士应该没问题，边陲城市一旦一届两进士，他这府正也会脸上大有光彩，起码他的考评上会是优等，说不定就有机会高升进京，要是能到翰林院任职，他自己做梦都能笑醒，要知道那儿可是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皇上，说不定一个奏对就能一飞冲天，进入内阁，那可就真的光宗耀祖了。</p>
“不了，我志不在此，让哥哥去吧，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p>
“胡闹，还有什么事比考进士更重要？你每天只上半天课，已经够可惜的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考试都不重视，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武看了他一眼，这老货演的真逼真，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府正怜惜他的文采，其实府正是什么人，张武最清楚，热衷名利，爱好钻营是这老货的标签，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张武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小心回答:“大人，最近大帅那边比较忙，不会放我走的，除非忙过这段时间，才有可能给我一段时间。”</p>
“哦？大帅那边忙？他有什么忙的？难道真像外界传的他要去神虎国打秋风？”府正说的滴水不漏，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p>
张武欲言又止，嘴巴张了一下又闭上，那神态像极了正准备说话，又想起了什么不能说。府正一看，这毛头小子果然知道什么，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张武，我怜惜你的文才，我很看好你，你跟张文都是我的得意门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也会想办法来帮你。”</p>
爹见识毕竟有限，还以为府正说的在理，也在旁边帮腔，让张武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p>
张武脸上的表情更显犹豫，在他们的连声催促之下，终于说了出来。</p>
“大人，爹，一会儿我说的话你们可千万别到外面说，要不然大帅会以军法办了我。”</p>
一听这话，府正明显兴趣更浓，而爹却犹豫了:“武儿，要不……”。</p>
“不用担心，我和你爹怎么会告诉外人呢？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有什么你就说吧，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大秘密？”府正接了口，让爹阻止的话没说出口，张武心中基本确定，府正有问题，斟酌了下，张武还是说了出来。</p>
“外面传的没错，大帅三天后亲自出征，准备攻打征东城。”</p>
“攻打征东城？！不是扫荡小村镇吗？”</p>
“那是给外界听的，这次行动目标是征东城，大帅在征东城有卧底，级别很高，准备里应外合，拿下征东城。”</p>
“大帅好魄力，这要是真拿下征东城，那可真是大功一件，有几成把握？”</p>
“战争哪有把握可言，不过这次把握挺大，大帅亲口说有八成把握，三个月后大帅将要调离征西军，大帅的意思是给兄弟们捞一笔大大的军功再走。”</p>
“大帅好大的手笔啊，征西军这点兵力够吗？”</p>
“够了，辅兵辎重兵也会上，大帅定的目标是一个月内攻陷征东城。”</p>
“一个月？这时间哪够啊？兵凶战危，可别出意外啊。”府正满脸的担心，那忧国忧民的表情让人肃然起敬。</p>
“大人一心为国，小子受教了。”</p>
“进士考试是两个月后，时间应该来得及，现在夜已很晚，我先回去了。”府正四平八稳的起身，告辞回府。</p>
“武儿，你不该说出来啊，都怪爹，什么都不懂还让你说。”爹满脸懊恼，连他这最底层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些话不能说，而府正还偏偏挤兑他让他说，没有鬼才怪了。</p>
张武安慰了爹几句，来到外面亲卫休息处，找了一名机灵点的，让他暗中跟踪府正，府正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有谁来过府正府等都记下来，明天中午前回来汇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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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毕，张武想了想又带了剩下的三个亲卫回了大帅府，这样才是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的正常表现。</p>
第二天早上，驻扎在城西的骑兵军拔营离去，沿着流沙河向南走，遮天蔽日的旌旗迎风猎猎而响，号子声，锣鼓声，人喊马嘶声汇成一片，好不热闹，吸引了大量闲散人群围观，河边空地有限，只有一条不宽的官道，队伍排成两列，缓缓而行，直到中午，殿后的部队才踏上征程。</p>
队伍的气氛很压抑，没人说话，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在无声的反抗，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有心人，看到这个场景，都在微微点头。</p>
中午时，监视府正的亲卫回来了，张武带着他一起陪大帅吃饭，边吃边汇报。</p>
“说一下昨晚到中午府正都干了什么？”</p>
“昨晚府正离开后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梁王府邸，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出来，卑职擅作主张没有继续跟踪府正，而是留在梁王府外监视梁王府动静。”</p>
“做的很好，继续说。”张武扒了口饭，很是欣慰。</p>
“又过了半个时辰，从梁王府出来一个商人，在城里转了一圈，出城往西去了。我跟到城门，没有再跟下去，回到梁王府外继续蹲守，再无发现。”</p>
“做的不错，吃完饭，你回去睡一觉。”</p>
三人继续吃饭，没有再说话，满屋都是扒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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