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春季大朝觐，各诸侯国的使者会从四面八方涌入洛邑，但在大朝觐之前，会有大量的商人交易物资，也会有游学的士子，前来增长见闻，探听消息等。 而今年情况要更加特殊一些。 姜逸横空出世，以十六岁的年纪获封玄圣先师，两次圣前圣光灌体。 诗词就不用说，其在书法、算学以及法学等圣道等诸多方面，亦展现出来非同一般的成就。 早就有无数儒生士子，想要来洛邑亲自拜见姜圣，学习新的圣道。 除此之外，今年的大朝觐，各诸侯国的国君打破多年不亲自朝拜天子的惯例，将会亲自前来洛邑。 百家九子，以及佛道两教的佛子和道子，人族三大圣道最杰出的年轻人，也将抵达洛邑。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春季大朝觐，将有可能是大虞朝有史以来，最为热闹的一次朝觐。 所以消息传出之后，赶往洛邑的人越来越多。 距离大朝觐还有一个多月，洛邑城的人流量就明显增加了不少，各地的客栈、酒肆已经出现了满员的现象。 而就在洛邑熙熙攘攘，天下的目光逐渐向洛邑聚焦时，洛邑城接连发生了两件轰动天下的事情。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早前传出消息，引起无数人关注的大虞朝有价凭证正式发售了。 这段时间以来，关于有价凭证，不仅仅是洛邑，而是整个天下关注此事的人，分成观点截然不同的两方。 一方认为，姜逸想要凭借一张纸，就卖出高价，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个特许凭证能够成功，是因为对商贾身份的保护，这个有价凭证能有什么用？ 而另外一方则认为，姜圣何许人也？ 岂能以常理度之！ 姜圣乃是文曲降世，乃是天上客，他要做的事情，肯定能行！ 盲目的崇拜！ 双方之间的争执，甚至引得整个天下的关注，无数人在等着答案最终揭晓的一刻，想要看看那时诗才惊世的姜圣，这次是否还可以创造奇迹。 …… 大虞皇宫内。 天子略带紧张的问道：“王叔，你说此事能否成功？我们是否要用府库，去帮姜逸撑撑场面？” 太师摇了摇头，“武安公虽然年少，小事上也有些荒唐，但是大事上却向来谋而后动，我们等消息就好！” 大于皇宫内另外一处。 采萱手心都是汗水，一遍一遍的询问身边的婢女，“有消息了吗，是否有人支持武安公？” …… 青阳侯府。 姒权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 姒苟无比的急躁和气恼，不满的说道：“阿父，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姜逸要是再次谋划成功，为宗虞筹集到足够的钱粮，其威望甚至将超过太师。 其天子已经当众禅让一次，对姜逸的重新无以复加，我们姒家留在宗虞已经任何出头之日了。难不成您还真想缩回封地，窝囊的活一辈子吗？” “根据太后传过来的信息，姒家在宗虞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姒家为宗虞奉献了那么多，到头来又换到了什么？阿父，如果真的回到封地，您甘心吗？” 姒安也跟着劝说起来，言语之中满是深深的恨意，以及对姒家有可能走向末路的恐惧。 听到两个儿子都如此劝说，姒权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点了点头，一脸狰狞的说道：“好，既然天子待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这姜逸终将是个祸害，如果不尽早除之，将来必无宁日！” …… 各诸侯国中，国君和群臣一个个端坐于朝堂之上，并非是为了商议什么事情，而是在等一个结果。 什么特殊凭证、有价凭证，姜逸的这番操作，各诸侯国闻所未闻。 按照他们的理解，就是朝廷把债权卖给商贾，到期后商贾可以找朝廷要回本金和利息。 朝廷给商贾利息？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就算是朝廷敢给，商贾敢要吗？ 钱到了朝廷的手里，本金能否回得来都不好说，还利息呢！ 商人精明，明知道个大坑，谁又会往里面跳？ 尽管心中百般认定，此事绝无可能，可是元夕那次，大家一通分析后，转头就被啪啪的打脸后，眼下也就再也没有人敢预测了。 所以各国的君臣，就这么干坐着，等待洛邑的那边传来消息。 …… 洛邑城，冢宰府衙。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将附近几条街围的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人真的会花费真金白银，去买一张纸！ 上午巳时，三声锣响之后，有价凭证正式开售。 正在大家错愕之时，就见到人群中忽然涌出了一大拨人，齐齐的冲向了冢宰府衙。 负责维护秩序的司隶校尉，也是懵了一下，以为是有人要冲击冢宰府衙呢，急忙紧张的上前阻拦。 人群吵吵嚷嚷，那些人被拦在外面，又解释不清楚，顿时急得不行，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我徐家愿购买万金有价凭证！” “我吕家愿购买万金有价凭证！” “……五千金！” “……” “支持姜圣，支持宗虞，周墟姬家愿购一千金！” “支持姜圣，支持宗虞，景家愿购五百金！” “支持姜圣，支持宗虞， 敛邑县子爵府，愿购二百金！” “……” 这些都是要买有价凭证的，这么多人吗？ 支持姜逸的人中有商贾，这并不奇怪，毕竟姜逸之前自降身份，为了那区区百金，就请商贾一起用餐，且赐予各家牌匾。 可问题是，上一次姜逸发放的特殊凭证，一共只有一百个名额。 就算这一百商贾全来，又能有多少？ 无非是像上次那样，收获万金而已。 这点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用于个人自然是多，但是拥有国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然而当第一声呼喊传出来后，所有人几乎都麻了。 干嘛呢这是？ 一出手就是万金？！ 你这是要将整个家底子都掏出来吗！ 最关键的并不止一家两家，商贾的数量远远超过百家，几乎整个宗虞知名的商贾，都赶到了洛邑城。 且大部分的商贾都是千金以上！ 除了商贾之外，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其中还有部分公卿世家也慷慨解囊。 冢宰府衙这次发行的三年期的国债，累计规模约一千五百万白银，相当于是宗虞一年的财政收入，当然，这是指宗虞年景好的时候。 如此庞大的数额，上午巳时发售，下午酉时末，就已经全部发售完毕。 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排在冢宰府衙前，叫喊着没有买到，司隶校尉劝说了很久，还是不愿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