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万城说道：“李大人，并非我等不愿意配合，但那些粮商收的价格实在太高，</p>
我等如果也是按此价收取，家境不殷实的大户怕是会血本无归，</p>
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眼下这样无利可图的事，大家又怎么会照做呢？”</p>
易万城的话，立马引起在座其余世家官吏的认同。</p>
李业闻言，脸色十分难看。</p>
这群家伙到了这时候还只看眼前的利益，真是一点都不顾大局。</p>
“除非，李大人能替王爷做主，愿意补贴我们部分收粮的费用。”</p>
易万城也不想跟李业把关系搞僵，故而又补充了一句。</p>
李业回道：“王府的账目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你们也知道，</p>
去年改稻为桑所增设的织机，招收女工，都花费了海量钱财，眼下也没多少可用的钱。”</p>
易万城：“那不如这样如何，收粮的钱，我们自行筹集也并非不可，就当是借给王府的，只是需要王府的东西来抵押才行。”</p>
“你们要什么东西抵押？”</p>
“织造坊。”</p>
易万城话一出口，李业立马反对：“不可能，织造坊是王爷的心血，断然不可能抵押给你。”</p>
“那，就难办了。”</p>
易万城摊开手一脸无奈。</p>
“李大人，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就是个商人，</p>
明知这是亏本的买卖，却还要赔着血本去做，就是看王府和您的面子，</p>
如果李大人不答应，那就真的没办法了。”</p>
李业面色铁青：“易万城，你这是在威胁本官？”</p>
“不敢，在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易万城态度十分谦卑，“做生意谋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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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风险也是有预料的，但凡有三成把握盈利，在下也不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p>
可眼下这是血本无归的买卖，若是没有保障，易某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愿意去做，</p>
大人总不会想着要强逼我们把钱拿出来吧？”</p>
李业默不作声，开始细细思索里面的风险。</p>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李大人纠结什么，只要丝织坊今年把蜀锦订单交出来，随便一点不就可以抵这赊款了么？”</p>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业这才想到织造坊的丝绸可以折算现钱。</p>
既然这样又何必担心赊款还不了？</p>
于是，李业果断下令：“好，我可以代王府拟票据给你。”</p>
易万城立马说道：“那就以三月为期，三月之内……”</p>
“五个月！”</p>
李业直接打断他的话，伸出五根手指。</p>
“赊款费用五个月后才能一并交付！”</p>
见他的态度坚决，易万城也就不再坚持，犹如那被风吹倒的墙头草一般：“行，就看在李大人和王爷的面子上，那就五个月吧！”</p>
“来人，取王印、笔墨纸砚过来。”</p>
很快，双方签订了相关契约，拟好票据。</p>
最后在王印盖上后，双方合作就此达成。</p>
……</p>
“当彼此的利益出现分歧的时候，代表这份合作已经出现了无法挽回的裂缝。”</p>
行院官轩内，沈浪十分平静地回答了甄懿的疑问。</p>
“蜀中世家与王府之所以相处融洽，是因为彼此利益捆绑一致，若是有一方失信，</p>
那这个裂开的口子就会成为埋葬整个蜀地的蚁穴，而我只需将蚁穴稍稍扩大那么一点。”</p>
手中的茶盏往茶具上这么一倒，瞬间一片狼藉。</p>
甄懿终于反应过来：“镇国公，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做蜀锦贸易？”</p>
沈浪闻言，却是笑而不语。</p>
但沉默恰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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