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荒唐,二人也只当她喝醉了说胡话,淳于垣摇了摇头,上前按住她:“你醉了,别再喝了。”
姜词妗给了他一个迷蒙的眼神:“王爷放心,我没醉,您也是,自个儿的姻缘都不上心,还要我替您守着。”
他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姜词妗东倒西歪地起身,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喃喃道:“王爷,算臣女求您了,您和楚兮合该天长地久,二位快些冰释前嫌吧,臣女夹在当中,实在太累了……”
“你为何总是要将本王和楚兮算成一对?”淳于垣不解道:“本王何时说过对她有意?”
许是醉得厉害,她不再开口,面颊蹭着他的衣衫,口中咻咻地吐着气,像只迷路的小兽,淳于垣呼吸一滞,随后朝进门的沈宽吩咐道:“送陆大人回府。”
“是,那王妃……”
他将人抱了起来,沉声道:“你不必管,本王亲自送她回去。”
月色如水,是近日难得一见的好天色,而此刻,淳于景并没有心思赏玩,他置身于偌大的绛阳宫里,面前是喋喋不休的齐妃,心中只剩无穷无尽的烦闷。
“母妃同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现下好了,茹嫔那贱人到底把她爹带出了天牢,这是天赐良机,你竟能任由他们将人救走!”
齐妃一头珠花簌簌作响,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吃人:“日后那小贱人还不踩到本宫头上来?真是……”
“够了。”
他错着牙,一字一顿:“母妃只想着争宠,可曾想过儿臣?儿臣已经尽力了,可皇叔他们都是安排好了的,环环相扣,三言两语就把案子翻了,父皇又护着茹嫔,儿臣能奈何?”
“照你这么说,倒是本宫的不是了?”齐妃压根没听进去,瞪着眼道:“如今这绛阳宫冷清成了什么样子?从前可曾有过?本宫只你这一个儿子,却怎么也借不上力,你当本宫好受?”
淳于景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齐妃一惊,在后头高声叫着:“你……你去哪?你连自己母妃都不顾了?”
他站住了脚,沉声道:“儿臣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母妃,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出了门去,齐妃气得要发狂,手指都在发颤:“这个孽畜!本宫真是白养了他!”
一个年纪大些的侍婢上前道:“娘娘消消气,殿下怎么会不向着您呢?”
“他向着本宫?你瞧瞧他如今这副样子!”
“娘娘……”侍婢顿了顿,随后道:“这桩事不只对后宫有影响,您想想,陆御史是替昭王爷说话,殿下尽心尽力,是想打击昭王爷的势头,如今陆御史脱罪,殿下的心血白费了不说,昭王爷那也添了一笔。”
闻言,齐妃面上的怒色果真褪了些,蹙眉道:“的确,我儿这是被昭王压了一头,说到底还是茹嫔那小贱人惹出来的祸事,既然景儿腾不出手来,只能由本宫动手了。”
“娘娘,眼下风声鹤唳,咱们还是……”
“住口,你懂什么?”齐妃呵斥道:“再不防着些,只怕她就要越过本宫去了!过来!”
说着,她附身在侍婢耳边,交代了几句,侍婢的面色倏地变白:“娘娘……当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