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首日销量千万

经过一天的忙碌，即使是陆寻这样铁打的身子骨经不住，更别说那些普通的书友们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兼职保安，身体素质也谈不上多好。 此时一听说能解散，便再也顾不得自身形象，一个个瘫倒在跑道上席地而坐。 赵子龙摘下眼镜，伸出手抹了抹自己油腻的脸庞，随后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白白胖胖的额头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压痕。 他微微蠕动脚趾，不用脱鞋，他就知道自己脚底板肯定已经起泡了，火辣辣的疼。 为了安抚住大家，赵子龙今天可谓是下了苦力气，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还主动帮其他成员顶岗。 一举一动全然没有那副大少爷的架子，这样的行为也让他成功获得了大家的尊重。 书友们也愿意跟着他玩上这么一场。 他看着周围四仰八叉的兄弟们，心中升起了一种久违的奇妙感觉，是朋友，是兄弟。 这种不掺杂任何利益情感的举动是最打动人心的。 赵子龙脸上露出憨笑，不由得出声抱怨道：“我们追风小队，现在要变成死猪小队了。” 他一开腔，就像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开关，众人纷纷出声，跑道显得格外嘈杂。 “啊啊啊~我要吃饭，我好饿啊~” “死猪就死猪吧，我现在只想躺着。” “你们都不累的吗？怎么还有力气说话。” “四眼田鸡仔，你还行不行？” “去你妈的四眼田鸡仔，要么叫我霸哥，要么叫我霸霸。” “夜袭寡妇村在不在？还活着吗？” “我屌你妈的，说了出门在外别喊我网名，要喊真名。” 就在众人尽情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陆寻提着两大袋盒饭走了过来。 “发盒饭咯~” 他朗声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纷纷扭头朝着陆寻的方向看去。 此时跑道上的灯光并不算多么的明亮，甚至还显得有些昏暗，大家的视线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 即使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但他们依然一眼就认出了陆寻。 众人都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追星见到偶像的感觉，更像是梦想照进现实，让人有些恍惚。 这样的恍惚持续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围坐在一起，手里端着一盒荤素俱全的盒饭，饭菜仍旧温热。 一天的劳碌让每一粒大米都变得格外的香甜，他们时不时的抬头看去，陆寻就坐在他们面前，和他们一样的盘坐在跑道上，大口扒拉着手中的饭菜。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偶像，他不仅能准确的叫出每一个人的网名，还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吹牛聊天吃盒饭，更能给他们每一个人准备上一份礼物。 礼物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无非是一支签售会用光墨水的钢笔，无非是一个厚厚的大红包，还有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信，以及那一张散发着温热气息的合照。 被幸福包裹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回到酒店。 他们拿出尘封一天的手机，打开聊天与社交软件，此时的网络上全是陆寻最后采访的那一句，再来一遍那又怎样呢？ 这样的回答成功让陆寻火出了圈，如果这句话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么他们只会觉得那个人很猥琐很油腻。 但是如果是从陆寻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文人才子，风流墨客。 到现在为止，大家一共选出了三位这次签售会得到陆寻偏爱的粉丝。 第一名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抱头姐，这不仅是因为她获得了与陆寻亲密接触的机会，更关键的还是因为陆寻的高赞回答。 第二名则是那位第一位得到签名的男粉，不仅获得了陆寻深情拥抱，甚至还能得到专属的签名。 至于第三名就有些争议，不过在经过一番热议后，最后还是将那位慷慨分享的姐妹送上了神坛，这并不是羡慕她有小红花，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无私奉献，让所有男粉女粉都获得了一丝慰籍。 网络上的气氛始终保持着一片祥和，网友们虽然酸得很，但依然能保持理智，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人羡慕的事情了。 陆寻的签售会只不过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遗憾罢了。 这样的场景一直持续到追风小队的出现。 这是一场波及了所有粉丝群体的酸，网友们纷纷化身柠檬精，在网络上大吐酸水。 “真的，我一点都不酸，甜，太甜了。” “不要给我看这些，我的眼睛，啊啊啊，我的眼睛。” “我就说怎么参加签售会的时候怪怪的，外面的保安个个五大三粗，结果陆神边上的保安长得一个个歪瓜裂枣，敢情是你们这群狗管理客串的啊。” “我敲，这狗日的刀剑是把屁眼卖给陆神了吧，不然怎么能搞到这样的机会，明明大家都是死忠粉，凭什么就我没有感谢信，亏我今天还买了两百本活着，没爱了没爱了，以后不要联系了。” “家人们谁懂啊，我原本只是以为自己错过了一场签售会，后来才发现是错过了一场演唱会，现在这追风小队是什么情况，我忍不了了。” “呜呜呜，陆神的粉丝也太幸福了吧，不仅能过去免费拿签名，还能免费吃喝，比起隔壁某顶流男明星的活动，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 “呵呵，他们也配跟陆神比，大家难道不知道仙剑总销量一亿两千万本，比身家，他们身后的娱乐公司都不一定够陆神打的。” 羡慕的不仅仅是陆寻的粉丝们，还有其他明星的粉丝，大家同样是追星，凭什么你们的粉丝就过得这么好。 大家都是粉头，为什么我们拿不到大红包和感谢信。 舆论不断发酵，陆寻的举动在满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时，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其他人的蛋糕。 娱乐公司们纷纷下场补救，原本已经回酒店休息的明星们被再次拉起来强行开机营业。 首要目的是稳住粉丝，这些事情他们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做，但是终究败给了现实。 别的不说，光是陆寻今天买矿泉水的钱就花了至少十多万，再加上小面包，场地费，人员费用，还有那几个移动厕所。 一笔笔的账单算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 陆寻今天签售会的总销量大概在五万本左右，就算每本书净挣十块钱，也才五十万的收入。 这还是没缴税的情况下，刨去今天的花销，陆寻不仅挣不到一分钱，还得往里面疯狂倒贴。 最重要的是，他还需要承担相当大的安全风险。 这完全是赔本赚吆喝，对于那些靠粉丝经济存活的流量明星们来说，这无疑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出血已经是必然的事情，在明星们的甜言蜜语小礼物攻击下，原本躁动不安的粉丝被安抚了下来。 话分两头。 陆寻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赵落他们在签售会结束后就被送回了酒店。 此时回到房间，周围已经是万籁俱寂。 繁华落幕后的空虚感围绕在陆寻周身，他脱下一身满是束缚感的西装，四肢百骸是说不清楚的难受。 来不及揉捏自己身上的酸痛，陆寻现在只想洗个澡躺回床上好好休息一阵。 洗完澡后，他照例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微信是一片叮叮咚咚。 陆寻没有理会其他消息，只是翻找起关于首日销售的数据。 首日销售数据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实际统计数据，另外一种则是根据销售额曲线预测的数据。 实际统计最早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出来，所以陆寻现在看到的是预测数据。 仙剑首日销量五百万，那是因为它本身的受众面广泛，而且大多数书友都已经在网络上看过全版，买书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种类似玩具的收藏。 并且这种情况是很难复刻的，据数据显示，后面几本仙剑的首日销售都不过是两三百万。 仙剑如此，更何况是拥有极高门槛的文学作品，叫好不叫座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陆寻看了一眼数据，预计三百万册，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按照百分之十五的版税计算，再扣除百分之十四的个人所得税，粗略一看，陆寻今天收入至少达到了一千三百万。 当然，实际的报酬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计算就行，其中的手续相当的复杂。 陆寻打了个哈欠，随后将手机充上电丢在一旁，回到甜美的梦乡。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期间李旎上来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但是每一次都只是偷偷摸摸的在门口观望两眼后就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一条惊爆众人眼球的消息直接空降热搜。 “震惊，《活着》创造首日销售奇迹，狂风老贼或成为最畅销实体作家。” 作为一本文学书籍，活着的首日销量达到了惊骇世俗的一千万册。 书籍销售一千万册，这是多少作家梦寐以求的事情，结果在陆寻居然只不过是一个首日销售的数据。 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不少作家纷纷表示，要求公开销售数据曲线，出版社虽然很不想搭理他们，但是还是站在宣传的角度出发，将大部分的销售数据公开了出来。 其中可以看到的是，不少书籍都是以几十乃至于上百本的形式批量购买的，这是首日销售极高的关键因素。 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一本书籍三十五块钱，哪怕就是买一百本也就三千五百块，这些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顿饭的花销。 更重要的是，书籍与其他东西不一样，属于是雅物，没有人会关心他们本身的价格，作为送礼的小礼品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其中买的最多的一笔是宏远集团的公司订单，他们以办公用品的名义购买了一万本书籍，作为十一小礼品送给了公司的全体员工。 这一举动让宏运集团顿时名声大噪起来，三十五万元打了三百五十万都买不来的广告，这简直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陆寻的销量让许多出版社都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希望，不少人纷纷察觉到，陆寻的粉丝并不只是那些普通大众，不少的有钱人也是他的粉丝。 这种粉丝结构让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得眼睛发紫，取悦一位有钱人，抵得上取悦好几万普通粉丝。 除此以外，活着的口碑也是直线上升。 张元清是北大文学院的院长，作为一名资深的教育家，文学家，他在文学一道算得上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比起作品，他更注重的是理论方面的研究。 会写作的人不一定适合当老师，而老师也不一定会写作，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怪。 他其实也能算得上是陆寻的书迷，因为陆寻写过的仙剑他也买过，也很喜欢里面阐述的道与爱，所以这次活着一出，他自然也是选择支持。 十一第一天买书的人太火了，他没抢到，这次的这本书还是从他手底下的学生那里借的。 在好徒儿恋恋不舍的眼光中，他拿着书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办公室。 在包浆的香炉上点上一柱檀香，再拿出自己满是茶山的紫砂壶，泡上一杯上好的茶水。 温暖明黄的阳光下，青烟与茶水的雾气弥漫升腾，窗外的树叶轻轻摇晃，带出一片光影交错。 张元清半躺在椅子上，就着外面的阳光打开了书的第一页。 （接下来是关于活着的剧情描写，纯手打，感兴趣的书友可以看看。） 我叫福贵，曾经是远近闻名的阔少爷，也是家里无可救药的浪荡子，毕竟家里就我一根独苗，全都指着我继承家业。 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出门得要人背着，能躺着就绝不站着，五毒俱全四体不勤，周围的人见到了都跟见到了瘟神一样。 我爹也烦我，但我从来不在乎，有些时候还会和他顶嘴互骂。 可是就我这样的混蛋，却总能遇见好人。 我的妻子家珍就是一个好女人，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愿意为了我生儿育女，洗衣做饭任劳任怨。 我却从没珍惜，纵然是结婚后，我也是天天到处浪荡，经常在青楼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可她却从未怪过我半句。 我到后来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女人就偏偏喜欢上了我这个烂人，或许，遇见她，我便已经花光了我这一生所有的运气了吧。 我逢赌必输，越输越赌，赌博这种东西，哪有什么所谓的运气，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 可我不知道，只觉得自己运气好，可到后来，越输越多了，我身上的现钱被我花光了，逼急了的我只能去偷家里的首饰物件。 我输红了眼，连家里的上百亩良田都被我拿去做了抵押。 后来我才知道，每一次的赌博他们都是做过手脚的，他们让我赢，是为了让我后面输尽所有。 我终于输光了家产，输得干干净净，从赌馆回家的路不过十几里，却像是走完了我的一生。 房屋被收走的那一天，父亲摔死了，我知道，我爹是死在我手里，第二天，老丈人带着花轿来接走了家珍。 我没脸阻拦。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后悔不已，可我并不知道，那并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为了养活家人，我开始干农活，曾经出门都要人背的大少爷，现在却和普通人一样在田里干活。 过了两个月，听说家珍生了我们的儿子有庆，我和娘都好想去看她，可是我们不敢，我们这个样子，有什么脸过去。 半年后，家珍背着有庆回来了，她穿着旗袍走了十几里路，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我当时还以为是谁家大小姐回来了，没想到竟然是我日思夜想的家珍。 我开心极了，没想到，她放着大小姐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和我过苦日子。 那一刻，我打心底的心疼她。 但不管怎么说，她回来了，我们一家子总算团圆了。 我开始更加努力的干活，我想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可命运啊，总是爱捉弄世人。 我娘突然生病了，病如山倒，我赶忙去城里寻找郎中，可谁想到，郎中没找到，自己反而被抓到了军队中。 在这里，我曾无数次的想过逃跑，可没有人能从这里逃掉，每一个逃跑的人都会被抓住，不是枪毙，就是送到其他地方当苦力。 我见证了战争的残酷，见证了生命的脆弱。 每天晚上，我的脑子里都在反复的播放着我前半生，那就好像是一场梦。 我患上了严重的病，开始无时无刻的思念着远方的家人。 所以当解放军告诉我们可以回家的时候，我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往家跑。 一路坎坷，一路的颠沛流离，总算是到家了。 至此，我已经离家两年多了。 还没来的及享受阖家团圆的喜悦，我就发现，怎么看都找不到我娘。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失踪后两个月，我娘就去世了。 女儿也因为一场高烧变得不能说话。 她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的，脸上轻轻的笑着，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回来的时候，村里搞土地改革，我分到了五亩地，其实这些之前都是我家的地。 夜晚，我一遍一遍的看着身旁的家人，心中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守住这个家，拼了老命也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两个孩子都懂事，从小就跟着我们忙碌，整天跑来跑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我们还是一贫如洗，可生活总算是有了希望。 可就在这时候，家珍却得了一个所有人都治不好的病，软骨病。 起先我还以为是因为她太累了，自从嫁给我之后，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我想着借这个机会，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可没想到，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再到后来，家珍瘦的皮包骨一样，只能躺在床上。 生活啊，越来越难了。 两个孩子为了分担家里的困难，肩上的担子是越挑越重。 有庆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死去。 那天，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上学去了。 那天下午，院长的媳妇难产需要大输血，全校的学生都被喊过去了。 一听有人需要帮助，有庆第一个跑了过去，偌大的学校，只有有庆的血型匹配上了。 孕妇情况紧急，医生直接拿着大针筒开始抽血，一开始有庆还能忍着不说。 但后来，他的脸越来越白了，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有庆也忍不住和医生说难受，可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感受。 我的有庆啊，就这样被活活的抽血，抽死了。 而现场的医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这条生命，他们只是说了一句，你真是胡闹。 随后他们就忙着去救县长的妻子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白天生龙活虎的儿子，到了晚上就静静的躺在了这里。 我不顾旁人的阻拦，像发了疯似的，我要杀了医生，我要杀了县长。 在争执中，我见到了新来的县长，他竟然是我之前的战友春生。 春生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我重逢。 他说，怎么偏偏是你的儿子。 是啊，怎么偏偏是我的儿子，是我善良乖巧的儿子。 我独自在墨黑似的夜里，把有庆埋葬了，和我的父母葬在了一起。 我骗家珍说，儿子生病了，时间久了，她也不问了。 拗不过家珍的苦苦哀求，我还是带着着家珍去看了有庆的坟墓，那天夜里，我看着通往城里的小路，再也听不到儿子赤脚踩在上面的声音。 月光照在小路，像是洒满了盐。 后来春生来了几次，都被家珍赶跑了，女人认准的事情，怎么也不会变的。 有庆没了，凤霞也变得形单影只，我们渐渐意识到，凤霞长大了，也该给她找一户好人家了。 凤霞长得漂亮，又心灵手巧，要不是因为说不了话，我们家的门槛早就被要定亲的人踏破了。 在队长的帮助下，终于帮我们找到了一位。 男人叫做二喜，听说是在城里当搬运工，有钱得很，有不有钱的我们不在乎，主要是听说二喜是个偏头。 我们只想要女儿平平安安的。 二喜是个老实人，来到我家看了一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当时还以为这桩亲事肯定黄了。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又带着人回来了。 原来他前一天就发现，我们家屋顶该修了，墙壁也该重新粉刷。 很快到了大喜的日子，二喜迎娶凤霞的时候，办的气派极了，哪怕十几年后，村里人遇到办喜事的，都说当年凤霞办得最风光。 结婚后，二喜可疼凤霞，经常带着凤霞回来看我们，凤霞也勤快，城里的街坊邻居都夸凤霞。 后来啊，凤霞怀孕了，我们围坐在一起高兴得又哭又笑。 这日子终于开始好起来了。 到了凤霞生产那天，我和二喜站在外面坐立不安。 突然医生跑出来问我们要大的还是小的。 二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着医生救救凤霞，他要保大的。 直到后来，医生出来说，生了个儿子，二喜一听人都急了。 直到医生说大的也没事，我们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谁都想不到，我才刚走没几分钟，凤霞就因为大出血死了。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我们都来不及反应。 至此，我的一双儿女都死在了生孩子这件事上，凤霞是自己生孩子，有庆是因为别人生孩子。 二喜喃喃道：“我要大的，他们却给了我小的。” 凤霞一走，家珍悬着的那根线也断了，没过几个月，她也跟着去了。 她死得很好，我这样说道，死的平平安安，干干净净，死后一点是非都没留下。 家珍死后，我就只有女婿二喜和外孙苦根了。 二喜一边在城里拼命的干活，一边背着苦根。 苦根成了二喜活着的动力。 我有些时候看二喜压力太大，便劝导道： “凤霞也死了有些日子了，能忘掉就忘掉吧。” 二喜歪着脑袋想什么，过了一会才说： “我只有这点想想凤霞的福分。” 后来我搬到了城里，两个人挣钱总比一个人要好，苦根的日子过起来阔气多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苦根四岁那年，我的女婿二喜也去了。 他是被水泥板夹死的，徐家的人命都苦。 最后，只剩下我和外孙苦根相依为命了。 我好像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看到了苦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七岁，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这天摘棉花的时候，苦根一直吵着头晕，我生气极了，以为是他想偷懒，等到回家后才发现，苦根是生病了。 我急急忙忙的熬好了姜汤，心中满是自责。 我想到，他跟着我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就连生病了也没什么好的吃，我越想越心疼，便去摘了半锅新鲜的豆子，煮熟了交给苦根，让他饿了的时候吃。 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苦根已经没气了，嘴里还有几颗没嚼烂的豆子。 苦根是撑死的，不是他嘴馋，是我家太穷。 村里谁家的小孩都过得比苦根好，我老得又蠢又笨，害死了苦根。 往后的日子我只能一个过了。 后来的日子越来越落魄，可是我还活着。 活着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