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进入胡同内,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分岔路,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四下望了望,长年积累的默契让这十几人全都分开投身到各个路口。 其中一个黑衣人再次来到一个分岔路,他四下看了看,接着一纵身投身到了一个路口中。 而在另一个分岔路边,司徒破空有些无奈的靠在墙壁上:这么快就来赶尽杀绝了吗? 他轻声问着自己,脑袋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恢复着体力,“慢慢转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转出去!” 司徒破空探头向外看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飞奔出去。 从这里到天岭山脉全速赶路起码要三天时间,而且在这三天中还要躲避司徒家族的追查,这个样下来,到了山脉也需要五天吧。 司徒破空在巷子里转了几圈,翻了几个院墙,偷拿了几件晾晒的衣服给自己穿好,又拽了拽领子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才敢走到大街上。 四下望了望,确定大街上没有司徒家族的人后司徒破空才敢大步对着城外赶去。 就这样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匆忙赶路的司徒破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他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了前面街道边的正在四下张望的司徒家的人。 当下,司徒破空眼瞳一缩,在守卫没有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快速闪至一旁直接冲进旁边的一家客栈中。 “嗯?”其中一个守卫轻嗯一声,他微皱着眉头将视线移到了刚才司徒破空所在的地方,确定没有看到可疑人时才转回头。 “碰!”用力过猛的司徒破空一下子撞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引得旁边的客人都忍不住朝他这边瞅,笑了出声。 “客官,您慢点,”在柜台后的小儿见状,也是憋笑着将一块抹布搭在自己的肩上向他走来。 司徒破空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若无其事的走到最里面的桌子旁拉出板凳坐下。 “等人,”在他还不等小二问要点什么的时候他就立刻回道,眼珠移到眼角向外瞟了一圈观察着其他人。 对于刚才的喜剧,大多数人已经不再理会,接着品尝小菜,和他人闲谈。 只有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一个桌子旁,而且还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戴着一个宽大的黑帽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但那双犀利的目光还是透过了帽檐向他看去,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估计是等不到了,”见状,司徒破空站了起来,“打扰了,告辞!”说完,司徒破空也不再停留三步并两步地向门口走去。 在他即将要迈出的时候,一把长剑突然飞出,“叮”的一声就牢牢的扎在了门框上,三寸的剑尖几乎都扎了进去,剑柄还在不断的摆动。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祖气顺着经脉在体内急速流淌,司徒破空的视线投向了身穿黑衣的人那里。 而那位黑衣人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另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条手臂还保持着将东西飞出的姿势。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司徒破空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黑衣人缓缓伸回手,他踩在桌子上的脚一发力身体向前窜去,在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回到了地面上,站在司徒破空五米远的距离。 “在下司徒杀!”黑衣人一字一句地说着,声调虽不高,但司徒破空的眼瞳已经缩到了针尖大小。 司徒杀,司徒家族赫赫有名的杀手,五段祖归!专门接受杀人复仇的任务,而且只要是他想杀的人绝对活不过下一秒。 只是没想到,司徒家族为了追杀他连这等猛将都是派了出来。 只听“轰!”的一声,司徒破空的后背直接撞破了用竹子做成的墙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倒在大街上,吓得周围行人连忙闪开,看着狼狈的司徒破空,又都聚成一团开始窃窃私语。 司徒破空一只手撑着地快速爬起,连头也不回的向外暴冲出去。 他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身上,不过并不是很疼,两个人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不跑只能等死 “呵呵,”一声低笑声响起,刚才看热闹的行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移。 只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缓步走出,脸上还挂着微妙的笑容。 “这不是司徒杀吗?”因为热闹匆匆赶来的司徒家的追兵,看到他,脸色甚是惊讶,“只是追一个黄毛小孩,族中连您都派出来了?” “刚好回来,顺便解决一下,你们都回去吧,我去和他玩玩。”男人的声音爽朗又好听。 “这”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显然这是他们的任务,想到对方是司徒杀,也定了定心,回了句好就都回去了,只剩司徒杀气定神闲的看着司徒破空离开的方向。 街上的行人越发的稀少,只有司徒破空一人在那里夺命狂奔,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经过,路人向他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他也懒得去搭理。 司徒杀可是专业的杀手,在整个焰之都,也就各个家族的族长能和他抗衡了,况且自己就这点实力,被他抓住那不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停下吧,小子!”一阵似乎是远处飘来的声音响起,司徒破空脚下的地面就像是收到命令一般颤抖起来,接着就碎成了片片粉末,露出了一个深坑。 “不好!”司徒破空眼疾手快,他一脚踩在了一片还没有完全破碎的石板上,身体借力跳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之后稳稳的半跪在地面上。 司徒破空扶着膝盖缓缓站起,他用余光看了一下四周,朗声道,“前辈若想杀我,何必这么麻烦?” “哈哈,倒也是,”一道大笑声传来,只见一个黑影不知从哪冒出,径直落到了他的面前。 就这样上下打量了司徒破空一圈,司徒杀伸出手除掉了帽子,帽子下的面容,居然意外的英俊,司徒破空虽然也是男人,但看到这张脸,也忍不住陷入短暂的沉迷,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司徒杀的嘴角有着莫名的笑意。 “小辈有骨气,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和我正面单挑咯?”司徒杀双臂环在胸前,有些戏谑的看着他,丝毫看不出来半分杀气,倒像是一个打趣小辈的大哥哥。 不过司徒破空可不觉得这人是来谈心的,作为杀手,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司徒破空双手紧握,摆好了一副硬接的样子,道,“来吧!” “哈哈哈!”见状,司徒杀却朗笑起来,“你还不是一般的有骨气!”再度看向他,司徒杀眼中全是温柔,俨然一个暖男。 “明知道打不过我还要硬接,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你是傻呢?还是太勇敢了?” “在没有能力的时候还敢说这些,不怕闪了舌头?” “小子,要想报仇,回去好好提升实力吧,不然,你今天说的话就全是笑柄了。” 司徒杀乐呵呵的道,听得司徒破空一脸不解,“你想干什么?!”他警惕的问。 “呵呵,”轻轻地笑了几声,司徒杀大步走到司徒破空的面前细细打量他,个子居然高出了司徒破空将近小半个身子,看的司徒破空浑身发毛,“和你父亲真像。” “小子,今天放了你是因为你的父亲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今日一报还一报,我就当没追到你,你赶紧走吧!” “天岭山脉危险,但是其中充斥的危险能让你进步很多,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去隔壁的三洲之都,如果能交到朋友帮你一起复仇那是最好不过了。”司徒杀语重心长的道。 “这个给你拿着,就当是还人情了,外出历练的时候小心点,我可是在等你回来呢。” 司徒杀抓过司徒破空的手腕将一个东西塞到了他的掌心,“有缘再会吧,小子!” 司徒杀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就走了,司徒破空定睛看了看他给自己的东西后转过身刚要道谢,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长得这么帅,当什么杀手”回想着刚才的司徒杀,司徒破空心中念叨着,“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把那些人嫉妒死了?”不知为何,司徒破空竟然会想出一个令自己都能笑上好长时间的理由。 “多谢前辈!”司徒破空喊道,接着他将皮带往大腿上一绑就不再耽误快速向前冲去。 当年父亲到底是怎么帮他了,竟然会给他这么一个见面礼,司徒杀给他的,是一根皮带,但这个皮带上面还镶嵌着一个小拇指甲大小的黝黑的宝石。 这个宝石叫做林貅,是生于万年植物中的一种神奇石头,别看它个头小,但里面的空间起码有三立方米那么大,只要运用不多的祖气就可以随意的调动其中的东西。 生于林中,途于貔貅,生长在林中,却有貔貅一样的大胃口,就算是司徒家族也只有两个,一个族长用着,另一个是在各个高层外出执行很重要的任务才会临时使用,而司徒杀就这样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了他,着实奇怪。 还有他最后说的话,我可是在等你回来呢? 三月后 在天岭山脉的外围,一只如兔子一般大的浑身金色的金齿鼠正趴在一颗大树旁扒着树皮找寻着蚂蚁,吓得蚂蚁四下快速跑着。 “呼!”一道破风声响起,金齿鼠警觉的抬起头,还不待它看清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听砰的一声,一把长枪狠狠的刺在了它的头颅处,鲜血和脑浆在那一瞬间向外冒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和它的皮毛。 视线上移,能看到一道算不得健壮的身子正半跪在他的身上,双手还握着枪身,此人正是逃入天际山脉的司徒破空。 自从司徒杀把他放走,一路上反而还没司徒家的人追他了,甚至城门都没什么司徒家的人,司徒破空也就安全跑出来了,估计是司徒杀都安排妥当了才让自己这么简单的跑了出来。 “第六只了!”司徒破空缓缓的站起身将长枪拔出收起,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一天击杀十只魔兽是他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或是偷袭,或是正面交锋。 司徒破空缓缓起身从金齿鼠身上跳了下来盘腿坐在它的身边,体内祖灵一阵颤抖,一道祖气从中弹出顺着经脉流到手掌之上,在他的手掌上燃气不算浓郁的蓝色火焰。 司徒破空手掌一招,蓝色火焰迅速奔腾而出,将金齿鼠的尸体包裹。 在这样的高温下,金齿鼠的皮毛很快就变得焦黑,最后变成黑色的粉末散落。 剩下的血肉也在高温下逐渐缩小,原本不小的体型硬是缩成了拳头那么大的精血。 透过这黑红的精血,隐约还能看见这其中跳动的狂暴能量,不过司徒破空还是不满意,当下他便是加大了火焰的强度。 “沙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司徒破空连想都没想,当下便是快速收回火焰将精血一把抓于掌心,另一只手对着刚才金齿鼠躺过的地方一挥便是带起一阵劲风将血迹和灰尘全部盖住,接着他才快速钻进旁边的灌木丛中,只从交错的枝干空隙向外看着情况。 果不其然,就在他刚刚躲好后,一道黑影快速从另一处灌木丛中钻出跳到了刚才司徒破空所在的地方,一双犀利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司徒家族的人!”见状,司徒破空不由得放慢了呼吸。 “喂,你刚才说这里有动静,那动静在哪?”过了不大会,又有几个司徒家族的人走出,大大咧咧的问着。 “奇怪,刚才我明明发现这里有祖气的波动,”第一个出来的人喃喃道,他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那新翻的土地处,当下,他便是伸出手,手心吸力暴涌将那片泥土重新翻了起来。 看着那血迹还未干枯的红色泥土,那几个司徒家族的人忍不住缩了缩眼瞳,心中忍不住暗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