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州以东的雍州、临海州以南,望海国有十个州实际都在梁国治下,百姓要么饿死要么进入教化营一顿一供,除此之外派赵金统兵二十五万驻扎滨州城外和苏匡的三十万大军对峙,配合鲁宽大军形成夹击态势,梁国除了旭日城五万守军已经无兵,望海国大军集结在滨州三十万,三原五万,明州五十万,境内再无一兵一卒。
随着丛孝恭的二十几万大军一地一地收缴粮食圈禁百姓,望海国至六月底一直是三座孤城,由于封锁严密,刘闻涛和刘四海、苏匡并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只知道六月底梁国必须退兵,否则都得饿死,他们不出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知肚明自家的子民都是疯子,拖也能把梁庆邦拖死。
新纪十一年七月中旬,梁国退兵,占了东部五个州,陈兵五十万死守不退,刘闻涛心中冷笑梁国拿他没辙,美滋滋召集各地领主议事,结果一个领主都没找到,六个州除了领主还有一百多万男子都被梁国迁走,留下的百姓中高过车轮的男丁一律杀光,所有粮食一律拉走,刘闻涛这才知道梁国这一次举国之兵全来了,所耗军粮都是从他地盘上抢的。
百万男丁尸骸、千万妇孺饥民,天大的一个烂摊子,梁庆邦传递的消息再明显不过,年底一战灭国。
刘闻涛和两个主将已经要疯了,得知消息的士卒很多人崩溃兵解,又添数万尸骸,刘闻涛拿出第一册《江山人物志》哈哈大笑,翻开的书页正是他看过以后怒骂苍天不公的君王故事。
两国之战的实情很快传播四方,新国在报纸上谴责梁庆邦是人屠,就算那些男丁不肯随军外迁也不该一律处死,应该慢慢教化,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大不了多花几年总能让他们知道好歹,通篇绝口不提刘闻涛。
消息传到草原,赤月王说杀的不彻底,明年又有一批男丁高过车轮,应该把三年内成长的男子杀光,要不然抵不上战刀的损耗。
栖霞国什么都没说,三缄其口没有表态,其他国家说离的太远管不着,总之没有一个人帮着新国说话,没有一个人提及刘闻涛!
刘闻涛从商队那里得知外界如此反应吐血三升,他已经六十一,比梁庆邦大五岁,禁不起这样的打击,临死前悄悄遣走家人,把望海国封给苏匡,苏匡还没来得及拒绝刘闻涛就咽气了!
苏匡眼见这么大个烂摊子欲哭无泪,首先想到的是拿出军粮分给子民,可是欠缺太多,幸好还有大粮商张恩白仗义相救,自水路源源不断运来追日、靠山一带的粮食,苏匡把银库里最后一块银子给了张恩白也不够交割粮款的一半,张恩白表示完全谅解。
苏匡觉得无以为报,和刘四海稍一商量就征得同意,敕封张恩白大河拐角处三州之地领侯爵。
春粮都被抢走了,夏播根本没启动,各地到明年五月需要海量的粮食,张恩白散尽家财一直在购粮,争得梁庆邦允许,苟春哥率领商团各地发粮,秦宗宪带兵驻扎在越国不得不停下脚步,没有商团做后盾奴隶军啥也不是。
苏匡和刘四海军队一直没再集结,秋播过后算算日子又快到了梁军攻伐的时间,两个人乔装改扮隐姓埋名,赶上大车拉着家人躲在商队里去了栖霞国,栖霞国土地自由买卖,他们还能活。
最大的烫手山芋是敕封之物,苏匡打发一名亲兵送到张恩白家里,张恩白同样没有拒绝的机会,捧着敕令之物亲自来到明州找程潇,程潇派车把他送到旭日城,梁庆邦收起苏匡的敕令却没有收走张恩白封爵的敕令。
表面上已经一统河东,但是百姓心里不认可梁国,梁庆邦不敢真的饿死那么多百姓,一千多万人口也不可能全杀光,鲁宽拒绝执行继续屠杀的命令,梁庆邦换丛孝恭统军,急命丛孝恭拆除河东与中原之间的所有浮桥,却被卢智远制止,保留了中山浮桥派鲁宽率军驻守,并且不阻拦百姓外逃,不认可梁国的百姓有了一条活路,张恩白沿途发粮不让这些人饿死在逃亡途中。
张恩白已经一穷二白,但是封地里有钢铁水泥琉璃工坊,望海国没了,梁庆邦没说收走,他大大方方的全盘笑纳,组织人手开工生产,子民感念他的恩德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就是没粮食,进货买材料没让他费心还迁入一百多万人口,就是没人问起从哪找回来的技师,好像他知道这些技师藏在哪,梁军杀了那么多男丁唯独漏了这一批。
他很乖巧,找到卢智远说需要士人教化自己的子民,有他的河东之子旗号立在那,卢智远倒省了建设教化营的钱。
程潇驻军明州和刘闻涛对峙的时候梁国抽走了修筑山路的两万驻军,赵长风顺势翻山越岭爬了过去派军进驻,接着凿山开路,等梁庆邦腾出手再回来赵长风耍赖不认账,说梁庆邦抽走驻军期间他花了巨大代价修路护路驱赶野兽等等,要回来得先还钱。
梁庆邦不用问也知道那笔钱不会比重修一条路的钱便宜多少,但他需要草原的物资,只得重新和赤月修订协议,只要不影响他收购和销售,过路钱不要也罢,加上他最近确实花钱太多无力继续垫钱修路,他却没想过赵长风哪来的钱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