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蔡东亭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孙成栋这才坐回椅子对蔡东亭说:“巴国打不过去,他自身的隐患颇多,加上他们不熟悉海况,行商还可以,水军登陆作战他做不到,起码明年洋流向南以前他们没有能力逆流远航,我们还有八个月的时间做出布置,长期看,一两年内不会有事。
另外,我不能在陆路对他发起攻击,这会得不偿失,这不是意气之争,义愤填膺也好怒发冲冠也罢,国家间一旦动兵必伤国本,没有全面及通盘的筹划不能发动,一旦发动必是雷霆万钧巨山压顶之势,绝不给他反手一击的机会。
这件事我立刻着手筹划,你做好自身职司不可分心不可莽撞,要相信新国与西川的守望之情绝非敷衍与虚伪,像巴国这种见利忘义肆意妄为的做法我比你更加深恶痛绝。”
蔡东亭起身敬礼领命,随后看着孙成栋的眼睛认真的问:“自新国建立,从没有过一次真正出手,为什么?”
“军队的手段是摧毁、毁灭,不是过家家,守土安民是常态,出手必义无反顾果断决然,你看到的战争不管是焦灼还是缠斗,都不是一个指挥官智慧的体现,战争机器轻易不能发动。”
“被人欺负也能忍?”
“欺负人的不一定赢,我统兵八年,你见我输过?”
“可你并没有出手。”
“大军进入战场就是出手姿态,不一定非要抽刀见血,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大智慧。”
“我大伯说你就是要兵不血刃使西川甘愿归顺。”
“如果真有这种可能,你会感到高兴还是愤怒?”
“我……”
“好了,这还不是你可以理解得了的高度,我会不会这样做你也不必瞎猜,顺应本心多做少想,该你明白的时候自会一眼看穿。”
蔡东亭睁大眼睛看着孙成栋:“你比我大伯还老!”
随即噗嗤一下乐出声:“大将军,你一点活力都没有,不好玩!”
看着蔡东亭出去,孙成栋摸了摸脸自言自语:“我这是跟你玩呢?”
整理了一下思路,孙成栋来到总理司办公室敲了敲门,听见陆天麟在里面说:“别人都是推门就进,乔良来了直接一脚踹门连带跨入,唯独你敲啊敲,玩呢?”
孙成栋抬着手看着门板纳闷:“怎么都和我过不去,一个说不好玩一个说我玩呢?你们就没毛病,真是毛病。”
推门而入却看见原来碎叶国的外使张赞坐在陆天麟的对面,显然两个人在谈事情。
“呵呵,外使大人在……哎呦对不起,你看我这记性,咱们两年没见了吧,你现在哪呢?”
张赞略显羞涩:“没什么,这两年一直在王浩然大人麾下做事。”
“哦~,一仆年纪不小了,你多帮他分担点。”
陆天麟哈哈大笑,对孙成栋说:“我正和他谈让他接替王浩然,咱们现在人手够用,王浩然这些年确实累坏了,他夫人找我抱怨说老王现在睡觉流口水,我真怕他倒在任上。”
张赞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递给孙成栋:“这是肖将军托我带给您的信。”
“信?他怎么不让军报传递?”
“这是私事,而且涉及到周圣人。”
孙成栋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眨眨眼又看了一会,随后递给陆天麟,陆天麟不明所以,接过去还奇怪的看着孙成栋:“跟我也有关系?”
看完后张着嘴看孙成栋:“你处理就完了,把信给我看干嘛?”
“你想躲清闲?周圣人老了,从没提起有关家人的事,我们不该给点人文关怀?人过了六十啊,最喜欢有后辈陪伴,我们应该帮帮忙。”
不光是陆天麟,连张赞都一脸奇怪的看着孙成栋,陆天麟从座位上起身,绕开桌子走到孙成栋面前伸手试他额头:“没病啊?”
张赞不自觉的点点头,那意思是我看他也不像有病。
孙成栋一把将陆天麟的粗手扒拉开:“你才有病!”
年轻轻的小伙子却一副老气横秋口吻,别人不觉得他有病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