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国大兴水利筑坝开渠,钻探一口口盐井开掘一座座矿山,坎儿井联通千里灌溉戈壁、沿岸道路开工联通全域,从夏季到明年秋,人人都不再担忧饿死,内陆人口大量外迁,甚至漠南区域的灾民也通过海路迁来。
船队没停留太久逆流回航,沿途停靠时竭尽所能的筹粮,捕满鱼获再回西川,大船可以适当深入海域,一边捕鱼一边寻找大将军所说的回流,记录下水文探测航路,一直忙到深冬才随洋流回归望海国大河入海口,冬季大风自海向陆鼓动大帆逆流归国。
在这七个月里碎叶国对巴国的战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巴国东面是大河,东南面东半部是五河流域,南面西半部是沼泽草原,其余边界与碎叶国接壤。
两国之间丘陵较多,地势低缓的地带联通彼此的商贸往来,这样的地带一共有五处,巴国非常富庶,人口多,十几年来在边境一共筑了五座城池,平地上建墙围城真如一处处深池,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
巴国有一府九州七十九个县,面积和新国相当,人口粗记五百万,常备军十二万,驻屯军二十万,巴国行商从陆路辗转追日区域和新国之间,主要出售粮、棉、丝、黄金、油料、橡胶等等,大量购买圆木和器械,以圆木为筏载着物品沿河而下三日即可回国。
巴国大量人丁到新国帮佣,国君有令:一户一人前往新国做工免一成赋税,二人免二成,在新国赚钱越多免税越多,由于矿产和林业收入极高,巴国贵族人人都是大富商,在新国承包工地建设和工坊生产的到处都有巴国富商的身影,国内来做工的不但全部吸纳还嫌不够用。
巴国人学会了手艺想在家园生产,各级县守郡守登门帮忙,要钱给借贷、要地免费送、要材料帮忙买、要劳力帮忙寻,新国发展了六年,巴国紧随其后发展了四年半,除了关键环节需要在新国代工或购入,其它生产甚至有部分技艺强于新国。
巴国国君苟春哥二十一岁,曾对人说新国大将军二十二岁大我一年,新国子民的日子也比我国子民的日子强一年,新国是我巴国的大哥。
苟春哥的爹三十九岁,酒鬼一个,差点败了所有家业,五年前传位给儿子跑去新国开了个酒坊,当年陈百钧买给元樾的酒实际是他酿的,巴国酿酒是一绝,米酒技艺天下无双,也就是从那时起巴国开始追随新国发展的脚步。
苟春哥的姐姐苟春萍二十五岁,弟弟接任国君时太小,她那时承担着差不多一半的治国任务,紧抓赋税、军队和贸易三项权力死不松手,小内阁的都督是府君秦邦宪,比她大十岁,他心甘情愿的做了秦邦宪的妾,给秦邦宪生了一个儿子,秦邦宪的亲弟弟秦宗宪勇武过人擅长带兵、兵法大家,苟春萍拿出大半家财供秦宗宪的儿子外出游学,承诺每年家财的六成交给他随意取用。
自齐王朝崩散,满世界还没出现过游学士子,秦宗宪十二岁的儿子是唯一的一个,现在此子已经十五岁,现在追日区域中一个名叫栖霞的大国里随神医半圣周白学医。
新国司考时,苟春萍带着巴国第一美女在开榜第三天就捞回来个智囊王希翱,这老头五十了,一树梨花压海棠,死心塌地的辅佐苟春哥。
巴国筑城就是这老头的主意,如果不是眼看着新国从未筑城,他没法说服其他人,老头恨不得把巴国整个围起来。
巴国火油矿藏多,西南区域草原产马,漫山遍野的竹林数不胜数。
巴国和新国关系非常好,但他们自己从来不拿这个炫耀,反而一副仇人模样,什么都要比一比高低,新国因为转运不及曾向巴国借钱应付挤兑,云州的巴国富商把家底都掏空却换回来不少好处,据说苟春哥盼着新国出事盼的望眼欲穿,这次赶上新国急火火的筹粮又不知道捞了什么宝贝回来,苟春萍高兴得抱住都督当堂发癫,随后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只看见都督秦邦宪走路发飘,只差扶着墙才能站稳。
相比于巴国人才稀疏的境况,碎叶国可用之人多不胜数,统兵将领十余人都是多年来征战中胜出的佼佼者,可称大家的士人二百开外,广袤疆域之内能臣干吏成千上万,人口更是强过巴国好几倍。
新纪五年四月,碎叶国车军建国驾亲征,统兵八十万如丐帮巡游浩浩荡荡穿州过县,一路像蝗虫一样翻卷成团滚滚而行,走过一地裹挟一地,被大军吃干抹净的子民只能跟着进军,浩浩荡荡声势惊天越来越大,抵达边境时已经是一支一百七十万人的洪流。
巴国边境五城,居中是明丘县,西侧依次是石坪、牛首,东侧依次是昂城、望台,明丘守军两万躲在城里不出来,碎叶大军也爬不上去城墙,一路冲了过去直奔下一个县:竹山,竹山县无城可守,早已经跑的人影都看不见一个。
四月的巴国春粮刚刚入库,夏粮还没播种,地里啥也没有,比碎叶大军的胃还空,既然五座城形同虚设,探马报告附近百里空无一人,车军建大手一挥:兵分五路,杀!
他也没办法,不分兵也得分兵,手下约束不住这些兵卒,都在自发的四处奔袭找吃的。
最西边的一路军二十一万,连过了两个县没看见一个人一粒粮,随军带的粮食眼看熬不过十天,再往前就是草原,那里更不可能有粮食,主将和智囊、副将等人稍加商议就决定回头去攻牛首县,既然附近没粮食,那里又筑起城墙严加保护,肯定是城里屯粮如山。
动员士卒的时候无数人高喊:“我们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咱们杀回去,抢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