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耶律柳烟心领神会生意人的鬼怪精灵,遂相视一笑快歩跟上。 临到将至宿房,迎面走过来金发碧眼、衣束奇异的女子,她向客栈掌柜无言地点头微笑,与杨再兴、耶律柳烟擦肩而过之时,碧眼流眸瞅瞅他们几下,丰润樱唇噏动微张,口齿间似有若无地发出如蚊叫的轻“咦”声,娇躯裹带一股淡淡如兰的幽香。 杨再兴待她走远,奇而问道:“掌柜这异域女子什么来头人,可否告知一二?” 客栈掌柜想也不想道:“对不起公子,老哥从来不打听客人的隐私,她是什么来头还真不晓得,不过老哥可以告诉你一点私事,她是和一位年纪与你相仿的公子结伴同房投宿。”说话间已来到宿房门前。 客栈掌柜不再搭理杨再兴,拿手里的钥匙藉借楼道上头悬挂的灯笼光线,打开门锁探手推开门。 房间里头一片漆黑。 客栈掌柜从怀兜里摸出火石擦燃照明,走到房间正中方桌旁,伸火石点燃备放桌上,那截小孩臂粗的红蜡烛,一下子,灯火熠熠透亮起来。 客栈掌柜顺手把钥匙、火石放在桌上,一脸歉意笑道:“公子、姑娘陋店寒床你们别嫌弃,将就暂住几天吧。” 烛光摇曳中,只见宿房窗明几净,床被折叠整齐、洗梳妆台有序摆放,呈现出客栈清洁和温馨。 杨再兴环目扫视宿房一番,笑道:“掌柜你太谦虚了,宿房整齐干净舒适,我们身临归家一样。” 客栈掌柜做微笑道:“多谢多谢公子、姑娘,你们的喜欢就是对老哥的信任,客栈的认可,但愿你们住的舒心惬意,老哥且先告退。”说完有意向耶律柳烟瞟了一眼,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凑巧,耶律柳烟也朝他看,二道目光相触,刹那间,耶律柳烟似乎明白客栈掌柜那诡笑的内涵,不觉大窘,羞赦低头窃笑暗骂:“老不正经!”等她抬起头再看,客栈掌柜业已走出宿房。 杨再兴忽然记起什么,连忙喊道:“掌柜慢走。。。。。。。”拔腿跑出去。 :“杨大哥你要上哪去?回来!”耶律柳烟以为杨再兴跑出去向客栈掌柜询问宿房之事,不由心里一慌,急忙放声大叫,可杨再兴已跑出房间,听不到她的叫唤,不禁心头一冷,刚才的喜悦倾刻化为乌有,悲悲道:“柳烟前世造了什么孽,三番四次活受你杨再兴的罪!”落坐在方桌旁的四脚长凳子上,凝睛望着敞开的房门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杨再兴从外面走进来,瞧见耶律柳烟雕像般坐在哪,绑着面孔神态冷淡,不觉一怔,问道:“柳烟姑娘你怎么啦,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趋歩走近。 耶律柳烟星眸一转,目光如刀狠狠剜他一眼,不好声气道:“干嘛还要回来,你可以一走了之呀,反正柳烟是个遭人嫌弃、不知羞耻的野女人,不需要你杨通兴的怜悯!”话未毕,泪水泡眶晶莹欲滴。 杨再兴闻话,立即明白耶律柳烟赌气的原因,不觉“咭”的吃吃发笑道:“杨大哥还以为在哪处踩到你的尾巴呢,原来你是为杨大哥刚才跑出闹气。。。。。。嗯,刚才杨大哥跑出去是叫掌柜弄些酒菜上来,今晚咱们不吃饭么?” 听到杨再兴的解释,耶律柳烟松了口气,绑紧的脸庞遂渐缓和,撅撅嘴唇,不好意思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跑出去干啥怎不和柳烟说一声,让柳烟胡思乱想,以为。。。。。。以为你害怕和柳烟呆在一起借故避开呢。”话到最后,已笑靥如花了。 杨再兴有点生气道:“你你怎么把杨大哥想得如此不堪。。。。。。!”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头却道:“看来你耶律柳烟,是俺杨再兴今生今世的痛!” 不久,店小二把饭菜送上来,杨再兴、耶律柳烟居桌相对落坐,风扫残云饱食一顿。 稍后,彼此各自洗梳完,又闲聊一会,便吹灭灯火分头睡觉。 耶律柳烟睡床,杨再兴拿被褥铺开在地板上,便躺在上面睡。 初更漏时份,杨再兴作了一个噩梦,梦里见到一名衣服褴褛,面黄肌瘦,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一个貌相狰狞的虬髯骑客挟持往金营狂奔。 少年不甘任人宰割拼命地挣扎,并声嘶力竭地对路过的自己呼救道:“杨将军救救俺,俺就是你要寻找的宋钦宗次子赵训!” 杨再兴大惶,急忙纵身一跃,越过虬髯骑客前头,扬枪一封,拦住虬髯骑客去路,怒眼圆睁大喝道:“宵尔鼠辈快快放下二皇子,杨某便饶你不死!”蓄势待发。 虬髯骑客一把勒住马,跳下马顿足仰头桀桀怪笑道:“杨再兴你吓唬谁,有本事你放马过来,看老子怎样撕了宋钦宗的孬种!”旅即铁腕倏翻,双手拢指如爪扣住赵训咽喉命门要害,往前一送拦住自己。 :“是吗,只怕你没有机会了!”杨再兴趁他说话分神瞬间,拎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虬髯骑客面门一刺!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银枪堪堪刺及,虬髯骑客本能一偏,“嗤”的枪锋贴脖走了个空,未待杨再兴反应过来,虬髯骑客左手骈指如电,疾点杨再兴腹部“章门”穴,右手抡起赵训不管死活当兵器向杨再兴搂头便打! 杨再兴瞧得惊恐万状,咽声悲呼道:“别、别伤害二皇子!”声犹未毕,人已从梦里惊醒过来,眼睛所及一片漆黑,哪里有赵训、凶煞虬髯骑客的踪影? 当高涨情绪稍稍稳定,眼前床铺几桌清晰可辨,杨再兴才记起自己处身客栈,适才骇然场景已不复存在,原来自己作了一场恶梦! 酣睡的耶律柳烟也被杨再兴凄厉呼唤惊醒,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忙跳下床走近他问道:“杨大哥你怎么啦,半夜三更大呼小叫的?”当看到杨再兴满头大汗,不由又道:“难不成遭遇风寒,发高烧说胡话了?”舒臂探手摸摸他额头。 杨再兴抬手拦开,道:“柳烟姑娘杨大哥没、没事,只是作了一个恶梦。” :“作了一个恶梦?”漆黑暗夜里耶律烟明眸扑闪如星,沉吟片刻道:“杨大哥英雄虎胆铁骨铮铮,如果这个梦能让杨大哥惊出一身冷汗,那、那这个梦一定是个剜心沥血或恐怖的梦,杨大哥可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