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游直恨自己脑袋没转过弯,居然没想过这五界能有多少九尾狐,硬是没往仲长狸身上想。这下出事了。
宝架御空飞起,银铃声不绝。
随之游跟蚕蛹似的在他怀里待着,仲长狸的手轻轻放在她头上,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戏谑,“怎么不说话了?”
……现在一掌把自己拍失忆了还来得及吗?
随之游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想着对策,额头几乎要起一层虚汗。这仲长狸,抓人怎么也没个技能前摇!
算了,一招鲜,吃遍天!
随之游决定立刻返场转世版随之游角色包,不过可惜这次只能真人出演了。于是她咬牙挣扎得更厉害了,蹙眉喊道:“治山帝君对我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何苦这般折磨我!”
她也没等仲长狸接话,便又流出泪水来,“之前我扮做花妖也是无奈之举啊,并非有意欺瞒帝君,再后来于婚宴上,也属实是——”
仲长狸笑吟吟地接话:“也是被逼无奈?”
随之游重重点头,表情愤慨,“是啊!帝君明鉴!”
“那——”仲长狸看着她,话音很低,“后来你为他流泪,甘愿喂下肩头的肉,甚至与他相拥,也是被逼无奈?那你的无奈也太可怕了。”
随之游:“……”
她强装镇定,一本正经道:“帝君,你信我。真的,我全是被逼的,被谁逼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气氛到了,我就不由自足这么干了!”
仲长狸了然点头,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黑发,没再说话。
随之游眨着眼,决定先把自己的人设补全,于是很是谨小慎微地道:“欺骗帝君是我不对,但我确实不知,哪里值得帝君这样骗我?”
她又轻轻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又道:“莫非,帝君也是前世与我有缘?但是我记得八海帝君不是说过,我前世是——”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仲长狸嗤笑一声,却又看向她:“你莫非是想同本君说,你已经转世了,所以一切都与你无关?祈求本君放你一马?”
随之游点头,理直气壮道:“治山帝君如此讨厌八海帝君,却难不成也还是要殊途同归,也要拿我当替身?”
“子游,仍是如此善辩。”仲长狸眼睛弯弯,又道:“不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转世也很难说不是么?”
随之游心中一惊,直呼此子恐怖如斯,居然从问题根源要解决她!
她瞠目结舌,一脸匪夷所思,一把抓住他的手摸贴到肩膀上,“帝君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帝君不信,为何不干脆摸摸我的骨头,看看我的岁数?!”
“是又不是对我并不重要。”仲长狸的手停留在她的肩头片刻,指尖轻轻摩挲了下,逐渐滑动到了她胸口处。他微笑起来,很有些让人住摸不透,又说道:“子游,我已经不是当年那只不经事的狸奴了,纵你再巧舌如簧,也是无法让我改变心意的。”
随之游垂下眸光,问道:“所以帝君要怎么样呢?折磨我吗?还是把我杀了去?”
仲长狸顺着胸口,两指捏住她的下颌,“自然是……让你将我受到的苦尽数尝一遍。子游,这是你当年说过的话,不要忘了。”
随之游:“……”
说是说,做是做嘛!
他话音落下,于空中飞驰的宝架也适时停下,两人还未出宝架,却已先看到山中点点荧光于空中飞舞。
仲长狸手握一道光化作折扇,轻轻在随之游身上点了点,顷刻间她身上束缚尽数消失。他将她扶起,握着她的手下了宝架。
这也许便是青丘山的主山了,青山绿水,层峦叠翠,家家户户皆有灯笼银铃和喜庆装饰。
仲长狸牵着随之游慢慢地走着,山间飘然着星点光芒,萤火虫飞舞落在他们身边。随之游没忍住看向仲长狸的侧脸,想了许久,才问道:“那你要怎么让我把你经历过的东西再经历一遍呢?”
仲长狸侧头,晃着折扇,却拖长了话音,“这个嘛,本君也还没有想好,所以你得先在本君身边呆着。”
他攥紧了她的手,荧荧的光芒打落在他脸上,照不出半点笑意,“不仅要在本君身边呆着,还要供本君差遣,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然后等本君腻了,厌烦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随之游欲言又止,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
一下子要折磨自己,一下子又让自己呆着,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啊?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下一刻,她突然觉得他不那么痛快也挺好,因为仲长狸指着萤火虫对她说了一句话。
“本君今日夜来烦心事颇多,看着这些萤火虫更是睡不着了,你便帮我全部捉了去。”
仲长狸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