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桐笑着给在坐诸位倒茶：“那可实在是要委屈你了，让煤老板给坑的不轻啊。” “我现在做室内装修设计，也算是有点名气了，跟我们老板都讲清楚了，凡是晋西的大老板，我一个不接，实在是承受不起。” 江华笑着说：“这都落下病根儿了，幸好我们审美在及格线以上。” 小马笑眯眯的说：“你呀，没抓准这些人的脉搏，如果那些煤老板插嘴太多的话，你就用一个话题就能把他们回来。” “什么话题呀？” 四个设计师一起问的，包括留下后遗症的设计师，毕竟煤老板手上钱多，做他们一单相当于做别人好几单，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安全问题。”小马解释道：“这些做煤矿的人啊，最怕出安全问题，一出就是大事儿，所以他们知道，这种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绝不多插嘴，你一旦说他们的要求涉及到安全问题，他们保证不说二话。” “可是咱们室内设计实在是太安全了。”有个设计师笑着说：“你想想，房子拢共也就那么高，即使摔下，只要不是点儿背，基本上都没什么大问题。” 江华点点头：“所以就得另辟蹊径，换个说法。” 郑桐好奇的问道：“你小子一贯鬼主意多，你说说看，换个什么说法？” “现在网上流行一个争论，叫鲜甜之争。” 小马笑着说：“这我知道，关于豆腐脑这加糖还是加盐的问题。” “晋西人最得意的就是他那口醋。”江华促狭的说：“以后他们再乱提意见，你就问他们，他们的刀削面里边要是不加醋，加草莓酱怎么样？” “哈哈哈哈。” “还是你有招啊，一下子捅人家肺管子。”小马可是笑坏了，指着江华说道：“江老板，怨不得你是大老板，这么坏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这叫直击要害。”小马点点头说道：“因为这个社会上有些人你不知道，他就喜欢胡搅蛮缠，你只有直击他的要害才能打败他，这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给拨开事情的枝枝蔓蔓，看到本质才行。” 聊了一个点儿，四个设计师回到酒店，之前的那个小东洋的推崇者已经走了，人家也是要脸的，既然没用他的设计，也就不打算赖在这里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四位设计师凑到一起，开始商量，江华他们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得先理出个主线出来。 甲说道：“既然是陈列我国的文化瑰宝，那我定个调子，就以咱们中式风格为主。” 乙摇摇头：“我同意中式风格，关键是咱们中式风格也分很多种啊，南方、北方的，秦汉还是明清的，又或者唐宋的。” 丙想了想说道：“还要兼具现代风格，这就比较困难了，需要一个适当的契合点。” 丁点点头：“没错，我看咱们先每人挑选一种中式风格，然后融入现代风格设计一个图纸，看看谁的效果最好。” “只能这么办了，这事之前没有什么参考示例，全靠咱们的功底了。” 江华这边也在议论，郑桐笑着说道：“要我说，咱们的要求其实挺难的，我估计没有半年时间，这图纸出不来。” “一年时间能把图纸搞出来，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江华无奈的说：“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我们的观念根本没有统一，让他们把我们三个人的观念统一起来，好比秦国一统六国呀，得奋六世之余烈。” “你之前怎么没有说呢？” 江华笑着说：“我说了有用吗？我们三个人之间虽然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包含自己的理念，所以我只能把要求提给他，让他们来弥补，谁让老子花钱了呢？” 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我是甲方，要的就是你半夜起来改图纸，那也是理直气壮的，改个三十二稿，最后我说第一稿最好，这才是正宗的甲方爸爸。 “虽然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忒不要脸，但是很有道理。”郑桐笑着说：“可惜你这股不要脸的劲儿，我学不来。” 小马点点头：“这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可以不要脸的理直气壮，而我这种人就不行。我稍微麻烦别人一下，自己会觉得理亏，哪怕那是我应得的权益，就好比别人借钱一样，我向他讨债，我都会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郑桐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哎，咱俩一样，我也是这个样子，跟别人讨债我都觉得忐忑不安，明明是别人欠我的，却总觉得我理亏。” “这说明你们底气不足，透着心虚。” 郑桐不同意的摇摇头：“胡说八道，我心虚什么？我明明是气虚，也不对，说明咱们有涵养。” “你那不是涵养，你那是助纣为虐，助长那些欠钱的人的气焰。” 小马不解的说：“欠人钱还有什么气焰？” “嚣张气焰，这种人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所有人帮助他都是理所当然的。” 郑桐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聊这些了，你要跑题了，咱今儿是聊博物馆的事情，小马，你打算给博物馆起个什么名字？” “观复。” “观复？”江华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观复的意思是，世间万物只有你静下心来，一遍一遍的反复仔细观察，才能认清他的本质。” 郑桐立即鼓掌：“好，这个名字不错，相当的有意义，正符合咱们收藏古董玩玩的宗旨，静下心来，一遍遍反复观摩把玩，从而弄懂其中的意义，参透其中的奥秘。” 江华拍拍小马的肩膀：“该说不说，你起名字的本事确实比我厉害。” 小马笑着说：“我琢磨这个名字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成宿成宿的想，最终观复这两个字最让我满意。” “得找个书法大家帮我们提个字。”江华笑着说：“到时候我再做个金丝楠或者乌木，刻一块牌子，咱们博物馆的名字也就算齐活了。” “可以找启功先生或者王世襄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