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来了。”</p>
圣湖地底，祭坛位置。</p>
高台上，失去「权柄」支撑，小昭的身体已经趋近透明，瘫倒在虚化的白羊身上。</p>
白羊没有睁开眼，始终保持不动。</p>
小昭却似乎笃定它能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语调虚弱轻飘。</p>
“白爷，我不想见她。”</p>
“我这一生，做了很多事，好的、坏的、错的、对的愿意的、不愿意的，都做过。”</p>
“对不起一部分人，也对得起一部分人”</p>
“虽然呼呼虽然一开始是被逼迫，没得选可最终挥下屠刀的始终是我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不后悔，这是我对命运能做出的唯一反抗”</p>
小昭微微缓了口气，将半张脸埋在白羊身上，声音发闷。</p>
“可唯独她，我无法面对。”</p>
小昭微微抬起头，望向祭坛顶端的溶岩穹顶，面上表情纷杂，似嘲弄、似悲凉、似愉悦矛盾又复杂。</p>
就如她这个人一般。</p>
又如她这一生。</p>
“白爷，当年与你的约定，我这也算如约完成了吧。”</p>
白羊一言不发。</p>
小昭也不需要它的回答。</p>
魂体的透明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能透过身体看到地面，虚化的光在消散。</p>
她要消失了。</p>
这一路兜兜转转，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尾声了。</p>
小昭无视掉身体逸散的光华，勉强从地上站起，步履蹒跚，走到高台边缘，向下俯视，脸上不再有任何情绪，无悲无喜。</p>
一双透彻虚化的眸子从高处望下来，不知落向何处，何时。</p>
低沉的轻吟回荡在祭坛上。</p>
“我被命运愚弄，推开了深渊的大门世界，扭曲了。”</p>
站在高台上的虚幻魂影再难支撑，溃散无影。</p>
后方的白羊，终于，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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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扭曲了。】</p>
地下不远的位置，莫长生奔跑在石道内，后方是江流奔涌的巨大轰隆声。</p>
她却猛然抬头。</p>
“谁？谁在说话？！”</p>
她在这激流奔涌声中，隐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p>
似远似近，模模糊糊，听不真切。</p>
心脏却剧烈鼓动起来。</p>
这躁动感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难以支撑，双目眩晕，几乎无法站立。</p>
口中的星石太小，能提供的能量，不过杯水车薪。</p>
骨剑支在地上，莫长生扶住墙缓了缓，几秒后，勉强提气继续往前跑。</p>
后方的江流逼得太紧了。</p>
莫长生完全没时间去想刚刚的声音是她身体太过虚弱导致的幻听，还是别的什么。</p>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p>
跑！</p>
一直跑！</p>
跑到可以看到生机为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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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上，小昭的魂影已经消散。</p>
始终一动不动宛如死了一样的白羊，终于睁开了眼。</p>
以往灵性的眸子一片空洞，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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