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一上午时间不到,莫长生要的东西便都送到了。 莫长生和林伊人收了一些物资放入系统背包栏内。 拒绝了苗衣相送的提议,三人便向西南出发了。 只是在出发前。 等那两人上车,莫长生拉过苗衣说道:“苗衣,有些事、有些人已经过去很久了,多为自己活一活。” 苗衣笑靥如花,眼眸也似遮上了层雾,飘渺迷离。 “老板,你这次回来去见那个人了吗?” 莫长生面色平淡:“我不在意。” 所以见与不见便不重要。 “我这方面不如你,看不开,可我也不觉得疼。”苗衣笑着看她:“便是我这辈子只能信你一人,也够了。” 莫长生捏了捏眉心,悠悠一叹,“或许有一天,我也离开了呢?” 苗衣脸上的笑不变。 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可莫长生却觉得,苗衣什么都说了,而她都懂。 却也无可奈何。 她当年能把苗衣拉出泥沼,却拉不出她早已沉入泥沼的心。 世上唯心,最难医。 烈日悬天。 在沸腾的温度下,一辆外表低调,冷气充足,内里改造的黑车开出枫市。 逆着长长人流往西南而去。 一路上,莫长生和陈木轮流开车。 偶尔也教一教林伊人如何开车,但也只是先教一下,真上路还是不敢让她来的。 剩下时间就是用带出来的平板查看异常搜集的关于黔市的资料情况。 以及勘查阴山失踪那支队伍的资料。 以做提前准备。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也不必担心城市外游荡的异种袭击,因此非必要都不打算入市区,而是直接野外停哪歇哪。 离开枫市的第三天。 今天开车的是陈木。 车子徐徐开在一条笔直长路上,路两旁垂柳随风拂动。 此时刚过正午,窗外蝉鸣阵阵,一片燥热。 一连三天都在车上。 林伊人精神头再好也不免颓了些,瘫在后座椅上,缠着莫长生讲故事。 她对长生的过去创立异常的经历很是好奇。 莫长生一向纵她,便是手上在忙也会答个一二。 “长生,你和苗衣姐姐又是怎么认识的?” 莫长生正低头翻看平板上的黔市地图,闻言一顿。 “想知道?” “嗯嗯。” 林伊人用力点头,“我好奇啊,苗衣姐姐说她很早很早就跟着你了。” 她对八岁前的长生很了解,可八岁之后到遇见之前便一无所知了。 她能看得出来,苗衣对长生是有些特殊的,这个人的安危她是放在心上的。 所以她很好奇。 在前面开车的陈木身体后仰,耳朵也微微动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奇的。” 莫长生笑了一下,转回头继续看着平板。 就在林伊人以为她不打算回答时,却听到她语气很平淡地说。 “我想想,那时候我应该八岁,当时发生了些事,几经周转我就到了人贩子窝。” “苗衣比我早卖进去几天,我们在那里遇到的。” “然后我们想办法跑了,我记得” 莫长生微侧头,思索了一会,“她那会也才十二岁吧,那也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讲这些事的时候,表情都是平淡的。 就像是在讲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幼年纪事。 林伊人和陈木却听得满脸骇然。 两人根本想不到。 两个八岁,十岁的孩子是怎么到了人贩子手里,又怎么逃出来的。 陈木握着转盘的手用力收紧,骨节发白。 林伊人嘴巴张着,半晌才找回声音,不敢置信地说:“怎么会,特殊部门不是在” 她想说,这些人不是从那时就开始监视长生了吗? 长生怎么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拐卖?! 莫长生笑着摇头。 “我只要不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他们都不会管。” 人贩子抓她,是要把她卖出个好价钱,不为杀她。 部门自是不管。 甚至现在想想,莫长生觉得那个部门的人当时不管,怕也是抱着试探之心。 想看看她陷入此境地会怎么做,怎么应对。 又或者会发生什么异变。 那天也确实发生了。 莫长生闭了闭眼,眼前似是又浮现出那天的滔天大火,满地流不完的血色 还有苗衣惊恐,又渐渐木然的脸 “怎么会这样。”林伊人咬着唇,气的眼圈发红。 那些人怎么能! 她都无法想象,长生这一路走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到底吃了多少苦。 可不管是长生,还是苗衣,在她们身上都看不出曾经历过糟糕往事的痕迹。 都是一副随意自在,轻松泰然,天塌不惧的模样。 可越是这样,越是这样 额头突然一痛,还未完全回神,长生没好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瞧你这小家伙,在钻什么牛角尖呢?” “我和你说。” 莫长生浅笑了下,“那时候,我和苗衣可是半点亏没吃,那群人没一个好死的。” 那是她和苗衣朝黑暗踏出的第一步。 是坠入黑暗的开始。 此后又花了很多年,她们才重新走入阳光之下。 尽管那时候,她们已经适应不了阳光了。 “那,那你们等等。” 林伊人急切的想要问些什么,表情突然一滞,鼻子抽动几下。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花香?” 自从植入木心,她各方面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敏感。 更别说气味 莫长生没回答。 她仍低头在看平板上的黔市地图。 陈木也嗅了一下,点头:“确实有股花香。” 他余光扫向窗外。 这条路似乎很长,两边依旧是随风浮动的青翠垂柳。 可沿途并没有花,更别说车窗还关着,哪里来的花香。 陈木脸色微变,很快反应过来。 “障眼法!” 这整条路不知何时被设了障眼法。 所以才始终开不出。 陈木猛地将车刹住,自怀里夹出破障符,灵力催动,无火自燃。 低喝一声:“破!” 然而毫无反应,周围环境不变。 陈木忙回头看向身后,要说出的话卡在喉咙。 后座空荡荡的。 车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