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趴在桌上呢喃着,人影转淡慢慢消失,酒瓶掉落于地,碎裂开来。 很快,便只余一件黑色的官服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偶尔有风吹过,掀起一片衣角。 显然是醉过去了。 莫长生却很无语,虽然说今晚也算挖出来了一些信息,但这洪大人酒量也太差了,倒的太快! 都没来得及套出更多信息。 而且,这大人醉酒后说出的话又很零碎混乱,信息缺失,还是无法还原出真正的故事。 不过至少知道了无梦城的部分来由。 这洪大人和盔甲士兵是守城的,暗中维持着无梦城的美好。 所谓的抹除异常,大概就是投放进入的玩家,如果行为异常,就会被抓住关押。 即便是这些官兵不杀,关押到一定时间没有完成任务,也会被游戏系统抹杀。 就算是跑了,白天也会被暗中追踪解决。 只不过她是被人拦下,这个过程才会被打断。 而且先不说洪大人和那个殿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伤感往事。 就这个洪大人口中提到的那个让他在此守城的人,莫长生倒是极为在意。 这人很可能就是最初建立无梦城的人。 如果说洪大人是为了维持无梦城的美好和平守城,可这人又是为了什么造城? 又为什么要让玩家进入此城入梦,然后梦醒呢? 还有那个一到夜晚就会飞到每户人家家里的白鱼。 还有饮梦楼的存在 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又同她有什么关系? 想了一会,莫长生就开始头疼起来。 身体本来就虚弱,又喝了酒,还不能休息真是要疯。 想想认主还要两天,她就更头疼了。 “炸炸,我们走吧。” 莫长生看着地上一片狼藉,还有散在周边的酒味,就想离开了。 剩下的信息,之后再想办法问吧。 结果她喊了几声,轮椅没动,甚至一丝回应也没有。 莫长生心下一跳,头微侧看向周围,结果一个黑色满身刺的球就从发丝内掉落。 黑色的刺球咕噜噜滚落,掉在她双腿上,一动不动瘫着。 莫长生定睛一看,脸顿时一黑。 万万没想到啊。 喝高的不止没用的洪大人! 竟然还有这个! 她咋说,好半天没听到阎炸说话。 怕是早喝昏过去了 这货当时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没问题,结果喝得还没洪大人多,醉得倒是比人家快! 这下可好,这走也走不了了。 万一要是早上洪大人先醒了,醒过来看到她腿上的刺球,又要解释 她现在又动不了,没法灭口 莫长生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场景,心内直抽搐! 腿上躺着一只醉鬼! 桌上趴着一只醉鬼! 只有她这一个清醒的,在凉亭里一动不动吹着冷风。 当真是凄惨万分! 就这样,莫长生眼睁睁吹了一晚上的凉风。 心里面已经把这两个醉鬼,加上导致她不能动弹的骨剑,都切片无数次了 但。 倒霉这种事,放在她身上,永远都是成双成对的 官服先醒了,趴在桌上同有些憔悴的莫长生对视,双双无言。 官服从桌上爬起来,甩了甩衣服,同时看到莫长生腿上的阎炸,下意识问:“这是啥?” “一身刺,这么丑!” 莫长生嘴角一抽,这要让阎炸听见,这凉亭怕是要被它掀了 “就是个玩具,偶尔当球抛着玩玩,减压。” 官服沉默了。 “你竟有这癖好?” 莫长生额角青筋暴起,她微微一笑:“大人是忘了昨晚的事了吗?” “啥事?” “大人昨晚可是抱着酒瓶子哭的昏天黑地,满嘴对不起、我错了呐。” “那叫一个伤心凄惨,闻者落泪啊” 官服顿时如筛糠一样抖了起来,羞恼万分:“闭嘴!本官、本官怎么可能哭!”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凉亭突然传来温柔呼唤声。 “姑娘,在下前来接你去饮梦楼。” “” 莫长生僵着脖子看向凉亭外身着月白长衫的蒙面男人,顿时无语。 这,接人都接到官府来了? 关键,这人还这么淡定。 她正要扭头冲官服道个别,下次见呐。 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官服早跑的没影了 这个男子就这么可怕?把这官服吓得直接跑了? 正思索着,男子已走入凉亭,指着她腿上的刺球皱眉道:“这是风吹过来的垃圾吗?在下帮你扔了吧。” 说着就伸手过来,打算直接将阎炸丢了。 莫长生反应过来,急忙阻拦:“等、等下!” “这是我的解压玩具,不是垃圾。” “哦,这样。”男子收回手,随口道:“这玩具,不太美观。回头在下送姑娘一个更好看的。” “哈、哈哈。”莫长生尬笑两声:“那倒不用。我挺喜欢这个。” 男子也没说什么,推着轮椅自衙门正大光明离开,朝着饮梦楼行去。 直到将她送入雅间,一路上都没有问莫长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衙门,似乎并不在意。 但莫长生猜测,昨晚在衙门发生的事,这人估计什么都清楚。就这么来接她,却又什么也不问。 给她的感觉,就像是—— 他不关注除她本人之外的任何事,只关注她本身。 这倒是有趣。 “早餐过会就送过来,姑娘请稍候。”男子在雅间内燃起一根香,便行礼离开。 而就在香氛填满雅间时,阎炸也悠悠醒转。 “怎么回事?” 阎炸从莫长生腿上飘起来,小眼睛还摇摇晃晃的,感觉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 莫长生看着它那小糊涂样,眼睛转动,决定诈它一诈。 “你暴露了。” 阎炸顿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啥?咋整?” 阎炸急得满屋子乱转,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又醉酒。这么一刺激更混乱了 看它这反应,莫长生眼睛微微眯起。 这不是单纯离家出走的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