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僵尸被召唤组阵,张远游和姜继威压力顿减,可是看到僵尸王召唤的阵势,也暗吃一惊,那些不知从哪来的幽兰虚影似鬼似尸,里里外外围了几层,相互连接相互重叠,鬼雾弥漫风雨不透,似乎这个僵尸王非常了解昙鸾的功法,因此所组织的僵尸法阵看着十分有针对性,整个防御非常完整,因此张远游替昙鸾捏了一把汗。 昙鸾看罢,也眉头一皱,不过此刻箭在弦上不容停留。但见虚空中,昙鸾头顶逐渐凝聚出一道淡金色的麒麟影子,片刻蓄势之后,只见昙鸾微微张开嘴巴,一提丹田内力,轻呵一声,麒麟虚影化作一片利剑飞向僵尸法阵,大伙眼前顿时一片昏花。 剑群裹挟着雷鸣瞬间冲到阵中,那些活体僵尸根本阻挡不住气势如宏的剑雨,如断线风筝散落一地,另外那些不知从何处召唤出来的僵尸虚影,则瞬间被罡风吹得支离破碎,尽管鬼尸虚影相互间还想结阵扶持顽抗,不过终究还是被剑雨打散而转瞬消失。 再看黑衣僵尸王,被阵法反噬,一口黑血喷出。旁边的白衣波斯武士,则被吼声震退几步倒地吐血,伤的更惨更狼狈。俩人见状,知道绝对功力与昙鸾相差太多,根本无法靠阵法可以弥补,因此勉强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后院黑雾深处逃窜。那些僵尸因为法师法力的丧失,迅速的身体塌陷干瘪,原来被姜继威打的东拼西凑的肢体也散落一地,再不成型。 昙鸾重重吐出一口白气,轻声说道:“二位,那个法师受伤严重,已经没有一战之力,请务必追上并消灭于他,决不能让他跑了再遗祸他人。”张远游和姜继威,看出来昙鸾也受了内伤不便追赶,连忙点头应允,追进黑暗中。 昙鸾平地打坐,运功疗伤,片刻看见后院方向一片光芒大盛,紧接着一股吸力袭来,那些黑雾被裹挟着吸走。昙鸾此刻因为黑雾逐渐稀薄,只在黑雾的边缘,虽然黑雾也扯动他,把他的衣襟都带起来,不过昙鸾毕竟内力身后,稍微运功,身体便纹丝不动。残余的黑雾则饶了他的身体一周,然后盘旋着回到后院,片刻雾气消失,那片光亮也消失。天上的月牙和星星全部显露出来。 前院的人发现后院的异常,寇俊等人立刻带着士兵举着火把而来。没有了黑雾,加上人多,大伙的胆子都大了些。来到跟前,见昙鸾席地而坐,面色有些发白,不远处一地尸体以及部分肢体零件,大伙都很震惊。寇俊忙问:“昙鸾大师,您怎么样?另外那些人呢?” 昙鸾收功站起道:“那个异族的法师和刺客已被我打伤,向后院逃窜,我怕几个孩子有危险,让张远游大侠和姜壮士去追了。大人安排士兵前后把守,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卫凡道:“大师放心,我们已经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刺客等人若出去一定会发现。” 寇俊道:“大师身体怎样?能否一起去后面看看。” 昙鸾道:“没问题,我已经恢复差不多,走吧。”众人高举火把来到大殿的后身,不过却发现后院空空如野,不但先前过来的几个弟子不在,连后过来的刺客二人加上张远游和姜继威也不在。毛鸿宾奇怪道:“怪了,人呢?快看看后墙有没有翻墙的痕迹。” 卫凡指挥军士上墙,墙外已经有士兵把守,两边一喊话并没有人出入。裴亮道:“快看看大殿房上屋内是否有人?”士兵们一顿找,根本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真是怪了?十几个人能凭空消失?这个事情不是小事,寇俊想想道:“派人通知本城都尉,让他立刻过来。还有再派人请崔延焕都将,让他过来主持处理善后事宜。” “快去喊人!”有士兵跟着吆喝几声,几个人影举着火把远去。 姜村长因为姜继威也不在身边,加上有几个村民死在此处,因此一直没离开,这会儿走上前道:“大人,我们村民是否有什么帮上忙的?” 寇俊道:“有歹徒蓄意挑起我们镇民和村民之间的矛盾,幸亏姜村长果断控制住局面,没有酿成大祸,减少不少伤亡,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眼下,还请你安排村民把亲友的尸体装殓起来,同时派出几伙人沿着湖边扩大范围收索收索,找一找姜壮士在哪。注意安全,必须多人结队,多拿火把和农具,切不可单独行动。” “哎,好嘞,小老儿这就安排。”说完,老村长即刻安排人准备。 昙鸾道:“那个崔延夏有很大嫌疑,可曾抓住?” 卫凡道:“这个妖道十分狡猾,他出来之后就藏起来,估计去找他的族兄崔都将送信去了。” 寇俊道:“不怕,他不能走远,一会儿崔延焕过来他会跟过来,到时候质问他不迟。对了,昙鸾大师,刚才你对付的僵尸王,真是函谷关的丛武么?” 昙鸾道:“我细细观察了一下,虽然容貌很像,不过还是有许多疑点。第一,这个人的行动、智力和武功都表明他是一个法师,而绝不是僵尸。第二,打斗过程中,那个波斯武士喊他耶尔博,表明俩人认识,而在函谷关丛武曾经刺杀了丛武,说明波斯武士并不认识丛武。第三,从刚才此人与我交手的准备来看,明显很充分,显然他之前和我交过手,正是那天夜里控制丛武变僵尸,最后失败逃跑的那个人。” 毛鸿宾道:“如果他不是丛武,又会是谁?” 卫凡道:“我想起来了,丛武一家因为被过去的都将迫害过,因此我倒认识,丛武是双胞胎,他还有个哥哥叫丛文,因此刚才这个人也许是丛文才对。”大伙一听觉得稍微合理些。 毛鸿宾又道:“刚才你们说道什么耶尔博是什么?是异教的法师么?” 寇俊道:“这个名次我好像听说过,对了,有一次随同太后聆听拜火教的时候,好像听过他们拜火教就有这样的法师,而且还有好多称呼呢,因为词汇绕口,不曾记得。” 裴亮道:“你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我与拜火教有过交道,这个教派是西域以西异族的教派,是国中之教非常有权利,他们的教徽像一个飞鹰,不过是个人身,应该是创教主。凡是拜火教的僧侣,凌驾于国民之上为第一级待遇,而贵族与战士才是第二级,第三级是仕官文官,第四级为庶民。而在教中,分教王、法官、主教、牧师和法师几等。我记得教王的职务也叫大穆贝德,法官也叫大叶尔勃,主教称穆贝德,牧师称叶尔勃,最后一级的法师叫穆格。其中叶尔勃和耶尔博的发音很像,恐怕波斯人口音不清,应该是指同一个意思。” 昙鸾摇摇头道:“但据我观察,也不尽然。” 寇俊道:“法师,您发现了什么么?” 昙鸾道:“那个波斯刺客按裴主簿的说法,应该是个波斯贵族武士,而且他手中的弯刀,就有一个飞鹰展翼的标志。但是那个法师绝对不是拜火教的,因为他的服饰漆黑,头上和法杖之上有个类似太阳的标志,明显与拜火教不同。” 毛鸿宾道:“不管他是什么教的,虽然自身的功力一般,可是召唤法术却很诡异,难道异教的魔法如此恐怖吗?” 昙鸾道:“不会,应该是大同小异。我们中原道教儒教佛教武功、天竺佛教以及天竺本地教武功、大秦景教、西域胡教等等各种类别的教派虽然武功各异,但最高境界几乎差不多,这也是各个人界的上限,用我们中原的衡量标准就是炼神化虚的九重。刚才所谓的教王,只要在人界最高是功力也不过如此,当然各个教派的武功也许互相克制各有长短,就像五行相生相克一样,没有绝对的差异。”众人听了点头,心里稍安。 大伙正处理善后和交谈,远处灯火摇曳,来了一拨人,正是上任盐池都将崔延焕等人。原来他和薛都尉分别找到,崔延焕本不想来,不过因为心里有鬼,怕崔延夏出事儿,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而来。半路上看见薛都尉,他气愤的说道:“老薛,你听说了么?盬宗庙死了好多人,而且还有十几个人失踪,他寇俊怎么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麻烦?再说谁的屁股谁自己擦,他凭什么喊我们弟兄来摆平?” 薛都尉知道崔延焕是说给外人听的,想借机会摆脱干系,于是附和道:“就是,人命关天,我们盐城从来没有过死这么些人的时候,如果太后知道,不知道会降什么罪过。” 二人没等嘟囔几句,斜刺里崔延夏突然走过来,看着十分狼狈。崔延焕道:“延夏,你这是怎么?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崔延夏道:“二位,出大事了!”说着在他们耳边悄悄把经过说一遍。 薛都尉轻声问道:“崔道长,你暴露没?”崔延夏使劲摇摇头。 崔延焕道:“这就不怕,出再大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有他寇俊吃不了兜着走。”说着几人带着护卫以及喊他们的人来到盬宗庙内,故作镇静的来到寇俊的面前。 寇俊冷冷道:“崔将军,来的正好,我们好好算算刚才的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