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大伙一愣。寇俊道:“你是哪位?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回道:“寇大人,学生是本镇的主簿裴亮,河东安邑本地之人,听闻寇大人即将赴任,特地前来辅助。卫凡的事情是这样的,最近镇子边上的盬宗庙在夜半的时候经常发生鬼哭的声音,百姓们害怕是有鬼魅生出,对盬宗神不敬,尤其还有不足一月就到了每年冬季的祭祀之日,所以报到都将府衙,请求做法消除。年前年后已经做了几场法事,但却都没见好转,没有办好的原因,除了请的法师法力有限以外,还牵涉到本地劳工,尤其是湖对岸蚩尤村籍的村民的阻挠有关,所以这次是卫凡本人回老家过年期间特地赶回来操办。” 寇大人打断道:“等等,做法清妖与蚩尤村民有何关系?” 裴亮答道:“因为上古时期黄帝斩杀蚩尤的时候,蚩尤的尸体被分解然后扔到银湖,后来传闻他身体的不同部位化作不同的凶兽,引来狂风、洪水、黑云、雷电,阻挠盐民晒盐铲盐,所以久而久之,都把蚩尤当作恶魔的化身,除了每年两次祭祀之外,几乎每次发生灾难请人做法,都把蚩尤作为降服的重点,而这些都触怒了蚩尤村的村民心里,便百般阻挠。” 毛鸿宾道:“那为什么不让蚩尤村的村民祭拜蚩尤来消灾解难呢?” 裴亮道:“试过了,村民们即在盬宗庙祭祀,同时也在蚩尤冢祭拜,可是都无济于事,所以官府才请来一些高僧高道,而这些外来的法师,不清楚本地的历史渊源,只是根据汉书的文化传承,差不多每次堪虞的结果,都认为是蚩尤神作怪。” 寇俊道:“那以前的法师有成功的吗?” 裴亮道:“总有成功的,所以连本镇的官吏都相信是魔神蚩尤作怪,因而才习惯每次请法师做法平妖。但正是因为如此,每次都有村民阻扰。” 寇俊道:“哦,原来如此,请继续说卫凡做法后来的情况。” 裴亮道:“这次卫校尉似乎搞的动静有点大,在周围布置了许多法器,蚩尤的村民认为是对他们祖先的大不敬,所以昨天双方曾经发生过冲突,法事也一直耽搁未做成。今天详细询问才知道,布置的法器等东西都被村民破坏了,而这些人却并没有回来,所以大家以为失踪。但也可能是丁校尉领人去蚩尤村与村长理论去了,或者去索要那些法器。这事儿已经安排人去询问,估计稍后会有结果。” 郑冰插言道:“那请问,有人看见卫校尉的家人来过吗?” 裴亮道:“这个倒没人注意,因为参与做法事的几个军兵都没回来,所以没人清楚。” 郑冰听了不语,众人也都担忧。这时张远游道:“其实,卫凡此来并不是完全为平妖,更不是专为对付蚩尤神,他来的目的,我是知道的,他的那些法器也有我借给他的。” 此言一出,大伙立刻来了精神。郑岩道:“张师叔,这事儿是不是和您说的九节权杖有关?” 张远游道:“的确,这些天我一直和卫凡道友接触,听他说过盬宗庙有异动的事情,我正为寻找魔法权杖费心费力,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细节,便让他做法事的时候顺便帮我探测一下有没有权杖的下落。所以他此番过来重点是帮助我,故而他自己的符咒等法器甚至都没带来,这才让他的夫人以为他丢三落四,怕出意外才送过来。”张远游这么一解释大伙更清楚了。 寇俊道:“如此一来,这个误会倒是可以解除,回头烦请裴主簿与蚩尤村民解释解释,尽量避免官府与百姓的对立,毕竟我们盐池的主要劳力都是他们村民,关系太僵硬,以后的管理便会困难。”寇俊说的在理,看来他是打算长治久安了。 裴亮道:“大人说的是,不过历年来,无论官办采盐,还是民商采盐,都对蚩尤村限制的很苛刻,而在这些村民看来,盐池是上天赐给他们祖先的宝地,开采权被剥夺,他们一直不忿。此外,蚩尤村的百姓身体魁梧,性格彪悍,很难管理,古今的官府无论是压迫还是和柔,都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所以一直都拿他们没办法。” 大伙正闲谈,突然听到府衙门外一阵大乱。不大一会儿,有士兵进来禀告:“启禀寇将军,裴主簿,院外有蚩尤村的村民闹市,非要让都将出门讨个说法!” 寇俊道:“崔将军呢?还没有回来?” 军士道:“崔将军并未回镇,而且村民们已经知道寇将军接任的消息,非要嚷着见您!” 寇俊一皱眉,道:“本官要在几日后才奉旨接替崔延焕将军的职务,百姓不知道么?” 军士道:“蚩尤村民性格彪悍,喜欢无事生非,现在盐场冬休,大伙是闲散了才来闹事儿。” 毛鸿宾道:“应该是崔延焕故意躲着,把矛盾推给寇大人吧。” 旁边裴亮道:“这话也对也不完全。崔延焕将军采取的对策是一直高压对待蚩尤村民,因此村民听说有新任的都将来此,都想见见您也属正常。” 张远游道:“寇大人还未正式上任,出面受理百姓诉讼于规不合,这事儿应该是本镇的卫尉管辖,他人呢?” 裴亮道:“本镇的卫尉是薛都尉,他和崔延焕将军对百姓的态度一致,寇大人来了,百姓们自然不买他的账,估计他也不敢朝面,所以百姓才直接找寇大人。” 寇俊道:“算了,我早晚要面对本地百姓,既然大家找我,那我就出去见见吧。”说着他起身下堂,大伙见了都随着出门。来到院子外,只见门前的小巷中果然围了不少村民。这些村民们一个个确实魁伟彪悍,嗓门也大吵吵嚷嚷听不出个个数,即便是寇俊出来也没停息。 手下的军兵喊道:“各位相亲,你们要找的寇大人已经出来了,大伙不要吵嚷,有什么话,一个一个说,不准冒犯了将军的虎威官讳。”村民看见寇俊与和尚道士一起出来一阵冷眼。 寇俊不明,不过却瞪了一眼说话的士兵,他在京城督造永宁寺的时候,一直和工匠百姓打交道,深知底层劳苦大众的心里,刚才士兵的一句话,直接把自己推到他们的对立面,要么就是这些士兵平时作威作福惯了,要么就是有意而为,总之这些人不能留,必须换掉。 不过眼前必须扭转过来,于是他拱拱手道:“列为父老,在下寇俊,不是什么将军,本和大家一样,就是是个大匠,大家听过京城的永宁寺把,就是我负责督造的。” “您是永宁寺建造官寇俊寇大人?这下好了,我们抽犹村的百姓能有公正待遇了!”寇俊的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有人惊讶。紧接着又有人说道:“早听说,寇大人两袖清风,永宁寺建造的时候没有人敢贪污,这回我们盐场的贪污之风也会刹住!”还有人道:“听说寇大人监工的时候,对待工匠特别亲善,所有工匠的酬劳一个铜板都不欠!” 人的名树的影,寇俊在普通百姓的心中非常有声望,因此他的事迹连盐池都有所耳闻,当然盐池距离京城不算远,这里的各种手艺人工匠交流的也多,加上永宁寺建成的时间不算久远,因此他的威名倒还传播广泛。 寇俊听了大伙议论几句,做到心中有数,便道:“列为相亲,大家可能知道,我寇俊奉旨将在本月十日正是接任盐池都将一职,几天是初七,我本打算提前这几天做些微服私访,到本地的各个村落做些调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来此的消失不胫而走,结果大伙便都知道我是谁,因此我想暗中调查真像的计划便落空。既然不能暗中调查,那么大伙有什么不满或冤情,便与我直言,可以解决的,我答应等到上任的时候逐一落实。” 这时一个老者说:“小人是蚩尤村的村长,叫姜继祖。小人说一句,既然寇大人过几天正式上岗,那我们的细事儿就等有功夫和您慢慢老,今天我们大家来,特地为我们祖宗的一件大事而来,求大老爷您给做主。”寇俊一点头示意请这位老师傅直言。 老头继续道:“大老爷您也知道,我们是蚩尤村的村民,我们的祖先蚩尤,与黄帝、炎帝是同时代的人类先祖,可是我们的先祖却一直被视为魔神,我们这些后人也一直被歧视,我们的家园也之一被霸占,我们祖祖辈辈守候的盐池也不让我们开采。这些倒还罢了,尘世上朝代更迭,不是大老爷您能左右的。” 寇俊一听,老头还算讲理,如果这些事情要让他翻案,他还真没有这个能力,因此他心里略微宽慰,继续耐心倾听。只见老头继续说道:“今天我只要是向您评评理,现在中原虽然分南朝北超,但都尊奉炎黄为先祖而大加祭祀,可是我们祖先也是祖先,总不能对我们祖先诋毁甚至当作妖魔进行施咒吧!” 寇俊道:“姜师傅,我刚来,好多事情不大清楚,您再说的具体些。” 旁边一个20出头彪悍小伙道:“寇将军,是这样的,你们巡检司的一个校尉领着士兵昨天在盬宗庙做法,下了不少咒文法器,意在镇压我们的祖先,我们阻止,他们非但不听,反而对我们谩骂甚至毒打,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说完所有村民的眼睛都盯着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