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尘要把猪肉卖掉,顾妙婉不禁欣慰的看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几天的徐尘好像变得不大一样了。 换作以往,家里没有肉还要想方设法搞点来吃,嘴馋的很。 现在竟然知道把猪肉卖掉换钱了,进步很大。 她看了看那块猪腿肉,应该有三十多斤,开口道:“要不……就在镇上卖了吧?” 去县城的路三十多里,到镇上只有十里左右。 家里没有牛马车,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去县城很费力的。 “要去县城的。” 徐尘坚持道:“镇上跟县城的猪肉价格最多相差一文钱,就算差五厘,以二十斤肉算也是十文钱。” 顾妙婉缓缓点头,双眸不禁多了几丝雾气。 终于啊终于,这个浑蛋小叔子懂点人事了,为了多卖点钱,宁肯苦一些、累一些也要去县城。 只不过…… 她再度看向猪腿肉,不解道:“这么多肉,不止二十斤吧?” 徐尘点头:“等会割下来十斤左右,煮一部分,剩下的晾晒成肉干,留着以后吃。” 顾妙婉嘴巴动了动,刚才那一抹欣慰瞬间消散大半。 这浑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馋啊! 十斤肉都可以勉强换十斤白米了,省着点吃,能吃小一个月。 但如果晾晒成干,最多剩下三四斤啊。 只是考虑到这肉毕竟是徐尘辛苦一整天“捡”来的,至少比以前好吃懒做强的多,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晚些时候。 徐尘酒足饭饱,看着烛光下闷着头洗漱碗筷的白梦瑶,心思微动。 “好瑶儿,你家夫君,棒不棒呀?” “啊?” 白梦瑶愣了一下,脸上迅速升起一抹滚烫,烧到耳根。 这人……竟然叫她瑶儿,好羞人。 她的头低的更深了,蚊子般声音道:“夫君……很棒。” 徐尘故作严肃:“那是不是要奖励一下为夫啊?” 白梦瑶轻轻咬着唇,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怀孕后徐尘要上战场,小心的抬起头,满是哀求。 “夫君,不可以洞房的。” “谁说我要洞房了?” 徐尘摊开一只手:“过来。” 白梦瑶不敢违逆,迈着小碎步,刚走到近前便感到一股巨力,旋即不受控制的栽在徐尘的怀里。 她偷偷的看了徐尘一眼,又忙低下头,脸色红成火烧云。 徐尘单手托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双目对视,而后轻轻的印了上去。 “唔……” 白梦瑶浑身像被下了迷药似的,瞬间浑身无力。 片刻后。 徐尘满意的松开手:“不错,有进步,以后继续保持,早点休息吧。” 白梦瑶应了下,洗漱后躺在了徐尘的旁边。 夜色深深。 她侧身,看着徐尘沉稳的睡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夫君,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目前这种程度,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只是……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因为害怕怀孕,担心夫君上战场遭遇不测,便永远不洞房吗? 那岂不是苦了夫君了? 白梦瑶眉目暗淡下去,有点不开心。 翌日。 徐尘早早起来,白梦瑶竟然比他还早,不但做好了饭菜,还借来了小推车。 “夫君,等会咱俩推着小车一起去县城。” “嗯。” 徐尘点头,心下微微触动。 推着小车走三十里路,并不轻松,可这妮子非但没有半点不情愿,反而还理所当然的甘之如饴。 “不需要你帮忙推车,我自己就可以。” 他似笑非笑道:“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就把那一贯铜钱给我拿着吧。” 闻言,白梦瑶愣了一下。 那一贯钱是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积蓄,相当于她的另一条命。 如果用来做正事的话,她一点都不会犹豫。 可就这么拿给徐尘,就有点不舍了。 “夫君你……” 她张口结舌,有些为难。 男人在外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该多嘴的。 “怎么?不舍吗?” 徐尘摇了摇头:“那就算了,我走了,今晚不一定会来。” 白梦瑶咬着银牙,猛吸一口气:“夫君,等一下。” 她蹬蹬跑进房间,从床底取出黑盒子,双手捧着那一串铜钱,泪水噙满了眼眶,颤声道:“夫君,你拿去吧。” “傻丫头。” 徐尘刮了下白梦瑶的鼻梁,顺势抹去她流落的泪水:“等着,为夫回来给你买糖吃。” 看着徐尘推着小车的身影远去,白梦瑶的灵魂像被抽离了身体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大概两个时辰后,徐尘来到了青兰县城。 放眼看去,三丈高的城墙上一片斑驳,年久失修,长满了青苔。 城门口处,三三两两的乡下人正排队检查进城。 徐尘推着小车走了过去,从怀里取出两枚铜钱,递上前。 这是进城费,每人一枚铜钱。 但如果带着货物进城,就要加收。 所以他给了两枚铜钱。 “等一下!” 守城的官兵挡住了徐尘的推车,用制式长刀挑了起推车上盖着的黑布一角,见里面是猪肉,收回长刀,冷冷道:“你携带的猪肉太多了,三文钱。” “好的,麻烦了。” 徐尘没辩解,又拿出了一枚铜钱。 官兵收了钱,不耐烦道:“进去吧,记得天黑之前必须出城。” 徐尘应了一声,推车进城。 关于外来人员不得留宿城内的规定,其实形同虚设,主要针对的还是乡下来村民。 因为住不起店,大多乡下的村民只能露宿街头,再加上一些人小偷小摸,给城内的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简单来说,官府设立的这个规定,对人不对事。 包括所谓的宵禁也一样,寻常百姓在天黑后,不得随意出门。 但稍微有钱、有势的,不但可以出门,还可以去花楼寻美人儿、喝花酒。 徐尘按下心思,来到一家肉铺,将里面的猪肉提了出来。 “老板,看看这块肉值多少钱。” “哦?” 店老板看了一眼,笑了:“这野猪腿不小,打得挺不容易吧?一斤给你四文半,如何?这可是良心价了。” “没问题,麻烦您给称称重。” “好嘞。” 店老板把肉挂在称上,提了提:“整好二十斤,一百文钱。” 说着,便取出了用绳子穿着的铜钱,丢给了徐尘。 徐尘接过钱,推着小车便准备离开。 店老板忽然注意到推车的黑布下,依旧鼓鼓囊囊的,忍不住道:“兄弟,还有肉啊?什么肉,不如打开来看看。” “您收不起的。” 徐尘笑着走开了。 店老板眉头直皱。 他一个肉贩子,收不起肉?开什么玩笑。 难道是熊瞎子肉? 熊瞎子很难捕获,一年半载也看不到一只,价格确实不便宜,一斤七八文钱呢。 可即便是这个价,他也收得起啊。 结果那小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是比熊瞎子更贵的虎肉? 徐尘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打开黑布,从里面取出一块一尺左右、黄白色的骨头。 接着他又扒开众多的树叶、草叶等,从里面拿出另一个的物件,重新包进小块黑布里面,转而来到人·流众多的集市。 他把大块的黑布铺在地上,黄白骨头放在中间,最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牌子。 牌子上书几个大字——此骨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