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边境战事又起。 这次落日王的军队与射日王的军队合作,前后夹击。 两人战场上并肩杀敌,盛兰被敌人围攻,暗中放冷箭,腿部中了一箭,马也中了一箭,惊慌中将她甩落下来。瘦阿七为救盛兰,身中数刀,命悬一线。 盛兰为了救回瘦阿七,连夜赶回江淮,向家主求取家族秘药,但被老家母阻止呵斥,家族秘药不借外人使用,并且要将盛兰囚禁半月,再放回军营。 盛梅见到盛兰如此伤心,只好违背老家母的意愿,冒着受责罚的危险,将盛兰放了出来。 而盛家家主不好明面上忤逆老家母,又暗中放任盛竹与盛菊将秘药偷了出来。 盛兰带着秘药,不休不眠地跑回军营,及时救回瘦阿七。 并且受伤期间,一直守着照顾她。 瘦阿七一直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她如此劳累,但她心里还是很高兴,很温暖。 一日清晨,盛兰趴在瘦阿七身边睡着,浑然不知她悄然出门。 等醒过来,发现瘦阿七不在,急忙出门寻找,发现她竟然在河边拿着红绳,坐着编花草。 “哎呦,没想到你这糙女人的手还这么巧。”盛兰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微笑看着她。 瘦阿七害羞道:“这有什么,这个在我家乡人人会编。” “这个叫什么?” “结草花冠。”此刻瘦阿七的脸越发通红,又问道:“你愿意戴上吗?” “愿意啊,这么漂亮的花冠,谁戴上都是天下第一美女。”盛兰拿过结草花冠,自行戴上。 “兰儿,你愿意戴上这花冠,就代表今生两人心有灵犀,结草相伴,若有来世,依旧如此……”瘦阿七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裙角,说话语速也越来越慢。 “你……你若是后悔戴上,也可以拿掉,但救我这份情义,我阿七至死不会忘,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 瘦阿七直勾勾地看着盛兰。 盛兰脸颊微微一热,大笑几声:“什么嘛,说得你好像要以身相许似的?” 瘦阿七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都传到不远处的主帅帐,盛兰的父亲好奇地走出一看,见盛兰与瘦阿七抱在一起嬉闹,亲密无间,心头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芥蒂由此而生。 几日后,盛兰的父亲盛行向朝廷奏请调离盛兰回江淮驻守。 “爹,你为何要擅作主张,把我调回江淮?”盛兰怒气冲冲进入营帐。 盛行冷冷道:“这里战事已定,不需要你驻守此地,江淮那里有匪乱,加上南朝虎视眈眈,你回去调用,也能建功立业,大有作为。” “我不需要,我只想陪在爹身边。”盛兰立刻跪下,哀求盛行。 盛行怒拍案桌,大喝道:“放肆,这是凰命,你必须听命。” 盛兰见盛行心意已决,便说道:“调回去也可以,让阿七也跟我一起走。” 盛行眉头一皱:“不行,她现在是北镇巡卫,不能擅离职守。”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爹,你是不是反对我们。”盛兰站起身来,质问道。 盛行叹了口气,劝说道:“我不是反对你们,你是有婚约的人,等明年冬至,你是要与‘渊清玉剑’凌家的大少爷结亲的,自古门第世家与平民之间的差距,是不允许过分亲近。你嫁过去,只能是结识更大的高官,更久的世家。她在你身边,迟早要害了你的。除非她愿意到凌府为婢,受主欺辱,但你愿意吗?” “我……”盛兰听到这话,无话反驳。 “爹,难道世家就没有交朋友的自由吗?” “有,但只能在世家或者高官里选。” “……” 瘦阿七听到帐内谈话,她知道她无法改变这世道的偏见和傲慢,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只能随波逐流。 但她心中还是放不下盛兰。 伤心郁闷如心头巨石,堵在胸口,她决定任性一回,一路畅饮美酒,一路纵马狂奔,忘记自己心中的不快。 最后经过一个小村庄,发现了燎族军又在屠杀无辜百姓。 一时愤恨冲昏了头脑,她拔刀上前救人,结果中了圈套,被燎族军抓住,带回燎族营帐严刑拷打,逼问落日王的大风山部署。 盛兰一日都未曾见过瘦阿七的身影,四处打听寻找。 最后多方打听,在一个小村庄门口发现了瘦阿七的银珠手镯,那是盛兰送给她的生辰礼。 盛兰派出斥候探查,发现瘦阿七关在燎军大营。 盛兰并未乞求父亲派兵相助,而是打算孤身潜入。 盛行得知女儿的鲁莽行为,大发雷霆,但还是急忙派出三百身手矫健的伏兵,暗中跟在身后,助她们脱险。 盛兰乔装潜入,结果不会说燎语,差点抓入大汗营中,幸亏伏兵放火,让盛兰脱险,趁机救出瘦阿七。 瘦阿七身受重伤,无法迅速逃离,怕拖累盛兰,路上一直让盛兰不要管自己,最终盛兰决定先将她藏好,自己引开追兵。 岂料盛兰被包围,逼至悬崖边,盛兰奋战到最后,身上连中几刀。 等到瘦阿七赶上之时,为时已晚,眼睁睁得看着盛兰被扔下山崖。瘦阿七拖着残躯,在山崖下找了五天五夜,最后终于在树上找到盛兰,盛兰被磕得满头鲜血,一路背回军营。 盛行火速请花蝶谷神医过来医治,最终是保住性命。但盛兰因此失忆,并不记得之前所有事情。 瘦阿七因擅离职守,害死军中弟兄,犯了军规,罚一百军棍,逐出军营,永不录用。 盛兰则军中退役,被送回江淮养伤。而凌家大少爷因病猝死,此桩婚事也因此作罢。 瘦阿七并没有打算离开,想一直暗中守在盛兰的身边,在江淮的酒楼找了份活计。 某日,酒楼闯入两拨地头蛇闹事,将酒楼的食客打的遍体鳞伤,瘦阿七最终忍无可忍,拿起扫把,将在场所有人打的落花流水,仓皇而逃。 酒店下一片欢呼喝彩,连连称赞她。 而此时,酒楼二楼坐的是南巡的一点红月阁阁主宇波棠,头戴鎏金鸟头面具,身穿青绿长衫,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格外优雅和飘逸。 “那姑娘不错,有点意思。”宇波棠两手轻轻端起酒盏。 身旁的女子低头回道:“属下这就去调查。” 次日,宇波棠拿到她的户籍案卷,深思片刻之后,浅笑道:“原来她还当过巡骑,这姑娘适合我们一点红月阁。” 瘦阿七被叫到府衙后厢房,将来意与她说清楚,一开始,瘦阿七是拒绝的,但宇波棠仍不放弃,知道他一直留在江淮的原因,笑道:“你不要那么着急拒绝本官,你可以一直驻守在江淮府,若有急事,必须听候调任。” 这回瘦阿七才肯带答应,任职一点红月阁的杀手,“大暑月”的军司马,外号“初七”。 就这样,初七闲暇之时,就一直守着盛兰。 盛兰外出遇到什么坏人,初七都会暗中出手,第二天就让那人消失。 盛兰在家想吃什么,次日,初七都会早早买好,偷偷放置窗边。 一度让盛兰觉得有什么田螺仙女,钻进她的房间,可是怎么也逮不着她的身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何时何地,初七都暗中陪在她左右。 此时初七睁开双眼,映入眼帘便是心中的信仰,最亲密之人——盛兰。 “你醒了?阿七。” 盛兰摸着她的耳朵,柔声地喊着她名字。 初七此时泪直接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