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紧身衣,头上套着黑头罩,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黑衣人。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群黑衣人的来历,但有一个人看到这个黑衣人出现后,眼睛却忽然睁大,甚至连瞳孔都在收缩。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任天行此刻的表情有些惊讶,也有些古怪。他知道自己一旦落败,自己的主人很可能会选择对萧然进行报复,但却想不到会是这样极端的手段。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主人不单是想对付萧然,甚至是对玉皇顶上所有的高手同时发难。玉皇顶上聚集的虽然不是所有的武林帮派,但这里有少林,这里有武当,这里还有三仙之中的两位。这无异于是对整个武林的宣战。此时,任天行的脑中只浮现出两个字——疯狂。即便魔教当年在武林中举世皆敌,他都没有想过要与整个武林为敌。 但最令任天行不解的是主导这次行动的,从目前来看,居然是影子。从任天行的角度来看,无论主人派出谁来主导眼下的行动,这个人都一定不会是影子。因为,这个影子从任天行被凌宇琴打伤后,便一直跟随着他,而且,一直是以现在这种黑衣人的形象出现。他没有见过影子的真面目,也没有见过影子的出手,但他却知道影子的实力一定在自己之上。因为,有一件事,可以证明影子的武功极高,而且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 当时,任天行被凌宇琴一剑击败后,经脉几乎受损过半,处于半废的垂死边缘。就在他绝望之际,遇到了主人。当时,影子就跟在主人的身边。主人给影子下达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前往少林寺,盗取易筋经。三天后,影子带着那本易筋经回来了,当时书上还残留有血迹。而影子只说了短短五个字:“五祖俱出手。”当时主人笑道:“你负伤了?”影子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他们中的一人,也受伤了。”任天行虽然垂死,但听了影子的话还是震惊莫名。要知道,那可是少林寺五尊像神一样存在的人,他们虽然没有进入天机门的百强榜,那也只是因为他们是方外之人,或许天机老人也不想打扰他们的静修。但世人都知道,少林五祖每个人的实力至少都不下于三仙。少林寺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才一直执武林牛耳,成为武林泰斗。而这个影子,居然能在五祖都出手的情况下,盗得易筋经,还能打伤其中一人,代价居然只是受了些伤。随后,主人便将影子安排在了任天行身边。影子便将少林易筋经交给了任天行,让他重新接续经脉,调养受损经脉。经过三年的修养,任天行才最终恢复了功力。 这五十年来,任天行和主人其实仅仅见过三次面,其他的指令都是由影子向他传达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五十年来,魔教的隐伏势力其实是在影子的掌控下,因为所有的布局都是在影子的授意下完成的。而且,一些阻挡魔教重建的障碍,实际上也是由影子亲自排除或安排解决的。魔教上下,虽然都知道教主身边有这么一个影子的存在。但影子是谁,一直是个谜。 “如果主人想要一直暗中控制整个魔教组织和魔教的外围势力,让影子这么一直悄悄的存在下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既然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今天可以是武当的长老,明天也可能成为昆仑的客卿。”任天行想着,这样对于魔教了解对手的情况是极为有利的。可现在,主人让影子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暴露在众人面前,那只能说明主人其实已不想扶植魔教这样一个势力。想到这,任天行的心已在颤抖。 “阿弥陀佛,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对我等赶尽杀绝?难道不怕引起整个武林的公愤?”少林空相大师对着影子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此次萧然施主和任教主的比试,轰动了整个武林,此刻在整个泰山上,至少有不下上百个大大小小原门派,还有数以千计的江湖人物,你们可以将他们也一起杀光吗?但凡今天有一个在泰山之上的武林人物走脱,你们就将面对整个江湖的怒火,施主,请三思。” 空相大师的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丝丝入扣,也将利害关系说得极为清楚。相信只要对方还有一些理智,就不会再继续他们的行动。可影子听了空相大师的话后,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后,影子才淡淡说道:“大师说的不错,即便我们势力再大,的确也不敢和整个江湖为敌。不过,如果杀了你们之后,天下人只知道这件事是魔教做的,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你们难道不是魔教的人?”空相大师闻言,脸色大变,转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任天行。只见任天行此刻早已是一脸灰败,似是魂已经不在了体内。他虽然没有回答空相大师的问题,但从他的表情上,已经可以得出答案了。 影子继续说道:“空相大师,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泰山之上,除了玉皇顶上你们这些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江湖中人。早在半个时辰前,我们已经派魔教的二护法关牧天,以魔教的身份,让其他的江湖中人滚下泰山去了。理由是暗阁之主已经战死,魔教正在清理支持暗阁一方的势力,如果不离开泰山,将被视作支持萧然的一方,一律格杀。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将这比账算在了魔教的身上,空相大师,你们无需对此操心。” “影子,你好毒,这难道也是主人的意思吗?”一直默不作声的任天行,此时再也忍不住,大声对着影子喝道。 “任大教主,从你施展极度魔界那一招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对主人已经没有了用处,不是吗?”影子冷冷地瞪着任天行笑道:“你现在无论输赢,本来都应该早已经是个死人了,只是因为你对手的仁慈,你才有机会在这里苟延残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