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她与众臣商量，那边先传来大虞小皇帝要大婚的消息。 </p>
按惯例，北胡曾经愿意归附大虞，向虞国称臣，那虞国皇帝大婚，北胡也当派出使臣，带上贡品前去朝贺。 </p>
信差口头还带回另外一个消息，虞国皇帝想邀请北胡狼王到京城参加他的大婚仪式，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写在国书中，只是虞国那边传信的使臣口头转述的。 </p>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国君与国君之间会面，是极其谨慎的事，这需要两国之间有绝对的信任。 </p>
如果直接写在国书中，北胡若是不想去，拒绝了的话，大虞天子的颜面何在。可北胡这边有顾虑，也不可能为了大虞天子的颜面自冒风险。 </p>
所以这才让信使代话。 </p>
就算被拒绝，也不会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 </p>
不过一想到要向虞国朝贡，厚福又有点肉痛。 </p>
于是，她与众臣商议，把赛马会的比试改了，不光比马术射箭，还比狩猎。 </p>
北胡人天生就是马背上的民族，生下来就会骑马，狩猎对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 </p>
只是当下不是狩猎的季节。 </p>
北胡人的祖先为了让动物能够一直持续地繁衍生息，所以一直要求族人春夏两季不进行大规模的狩猎。 </p>
因为这两个季节是动物繁衍和哺育幼崽的时间。 </p>
厚福可不管这个。 </p>
这世间的一切，只要能拿得到，都任由人类取用。 </p>
她带人在草原上种下的谷粟，被鹿、麋、羳羊吃了，她也没说什么呀。 </p>
所以她现在需要它们的几张皮，有什么不可取的？ </p>
萨满婆婆听说太后要在赛马会上，让众人狩猎，以所狩猎物的数量决胜负，便找到厚福。 </p>
“春夏两季不狩猎，是先祖对萨满神许下的诺言，太后想在赛马会上，让众人围猎，是对萨满神的失言，上天会降下惩罚的！” </p>
萨满婆婆这些年苍老了许多，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p>
阿宝姬用鲜花的汁液加了矾水，均匀地涂抹在厚福的指甲上，再用软布包裹，等待花汁给指甲上色。 </p>
厚福满意地欣赏着已经染好的一只手，对萨满婆婆道：“大祭司刚刚说，是北胡人的先祖与萨满神定下的约定，对吗？” </p>
萨满婆婆努力张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厚福，称是。 </p>
“可我并不是北胡人啊？” </p>
厚福说得漫不经心，萨满婆婆却有些急躁。 </p>
“可你是北胡的太后啊！” </p>
厚福刚来北胡的时候，萨满婆婆对她也不错，厚福并不想让她难堪，语气缓和下来，道：“北胡人从前实行水葬，是用肉身回报万物。他日本宫百年，身体也将还于自然，所以，在我活着的时候，这世间万物自然任由我取用。 </p>
大祭司不必担心上苍降下的惩罚，若真有天罚，也由我一人承担。” </p>
听厚福如此说，萨满婆婆还能说什么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