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长得更像岱钦，站起来比坐着的厚福还要高出一些，看见乌苏在母后身边，也往前凑了凑，心里想跟母亲撒撒娇，却又不太敢。</p>
“现在再说说那几个狼崽子的事吧！”</p>
好不容易凑到母亲跟前，结果母亲又旧事重提，让那仁有些羞恼。</p>
“它们不是已经被送回去了吗？”</p>
厚福沉了脸。</p>
“是送回去了，可是它们身上沾染了人的味道，狼群能不能再接受它们就不一定了。”</p>
那仁这时候才有些担心那几只小狼，问：“狼群如果不接受它们，它们会怎样？”</p>
“会死。”</p>
入夜，那仁躺在自己大帐中，想起白日母亲说的那番话，翻来覆去睡不着。</p>
没有月光的夜晚格外寂静，那仁躺在榻上突然感觉到微弱的震动。</p>
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那震动一直持续，甚至越来越强。</p>
“来人！”</p>
“在！”</p>
帐外护卫应声，也惊醒了睡梦中的阿巴尔沁。</p>
“啊，怎么了？怎么了？”</p>
那仁跳下软榻，问：“阿巴尔沁，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p>
阿巴尔沁刚刚惊醒，脑子还没完全醒过来，就强迫自己竖着耳朵仔细听。</p>
“没听到什么声音啊！”</p>
“你呢？”</p>
那仁又问帐外进来的护卫，这帐外除了虫鸣，也没听到什么声音。</p>
“不对，肯定有声音。”</p>
那仁心烦意乱，穿着寝衣就往帐外去了，阿巴尔沁见状，套上靴子，胡乱抓了件外袍，赶紧追出去。</p>
“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p>
那仁跑到帐外，竖着耳朵仔细分辨着。</p>
不多时，阿巴尔沁也听到了连绵不绝的隆隆声，一点点向大营方向靠近。</p>
“这是什么声音？”</p>
那仁看见阿巴尔沁脸上的表情，知道他也听见了，便问。</p>
“好，好像是马群的声音。”</p>
“马群？”</p>
夜里马都在睡觉，怎么会成群地奔跑？事出反常必有妖。</p>
“阿巴尔沁，敲鼓预警，把所有人都叫起来！”</p>
“哎！哎！是！”</p>
阿巴尔沁跑向营地中央空地上放着的大鼓，那仁则跑向厚福的大帐。</p>
“母后，母后！”</p>
厚福也被那越来越大的震动惊醒，披上外袍出来查看，就看见那仁只穿着寝衣来找她。</p>
“母后也听到那声音了吗？我叫阿巴尔沁去预警了。”</p>
话音刚落，隆隆的鼓声在齐格部大营上空响起。</p>
北胡人是游牧民族，他们没有城邦，走到哪里安营扎寨，哪里就是家。</p>
正因为没有城邦，所以四面八方，哪个方向都可能来敌人，因此，发现危险提前预警就十分重要。</p>
人们被鼓声唤醒的同时，远处的隆隆声也已经靠近了大营。</p>
游骑飞马来报，马群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冲向大营方向，已经有游骑在引导和驱赶改变马群奔跑的方向了。</p>
加上刚刚那仁将大营中的人都叫醒，有经验的牧马人听说了也骑上马，加入驱马的队伍。</p>
因为预警及时，人们都走出毡帐，马群路过的地方只踏破了十几座在大营边缘的毡帐。</p>
一夜的兵荒马乱过去，天已经快亮了，安顿好毡帐受损的牧民，厚福紧了紧外袍，一只手搭在那仁肩头，道：“做得不错。”</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