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会若是被别人抢去了，到时候，人、钱、牲畜得不到不说，也少了一次被王妃看重的机会。</p>
“讨伐查尔和，臣愿往！”</p>
“我要去！”</p>
“我也要去！”</p>
这会儿正群情激奋，右贤王哪听得出来，这些人是一时情绪激愤，还是为了跟他抢功劳啊！</p>
见厚福的目光看向左贤王，右贤王实在坐不住了，跳将起来，大吼道：“为狼主报仇，乃臣子之责，王妃只需稳坐大帐，等我等取那奸人项上人头！”</p>
厚福一直在等右贤王这一句。</p>
岱钦病重，厚福参与众臣议事之时，时常将白音留到最后，给人营造出一种对左贤王极为信任的假象。</p>
实际上，厚福在北胡不信任任何人，就算在大虞，在王府，在殷煦身边时，她也谁都不信任。</p>
她幼时，是被她的父亲亲手卖给牙婆。</p>
一个原本在这世上应该最爱她的人，亲手将她卖掉，她在这世上，还能信任谁？</p>
她在奉先郡的街头，看多了世态炎凉。</p>
云先生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p>
人和动物一样，都是趋利避害的，利同，敌可为友，利异，友亦可为敌。</p>
所以厚福不相信感情，她更相信利益能帮她驱使一切。</p>
厚福眼含热泪，满是感激地看向右贤王，亲自走下高台，向他深鞠一躬。</p>
右贤王等重臣连忙搀扶王妃。</p>
“狼主在天之灵，知汝等忠臣良将甘为他赴汤蹈火，必定死而无憾了！”</p>
右贤王在众人面前得王妃褒奖，自以为自己的举动能被王妃重用。</p>
他接下亲自率军征讨查尔和的差事后，厚福又偷偷找了白音。</p>
“王妃执意在此时攻打拉蒙部，那日您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是查尔和害死了狼主！</p>
若查尔和得了消息，必定会做准备，仅凭右贤王手上的人马，想杀入拉蒙部大营，很难。”</p>
厚福躺在摇椅上，脸上敷着还冒热气的巾帕，感到全身无比的放松。</p>
这段时间，她装一个深爱丈夫的王妃，不分日夜地照顾岱钦实在是累了。</p>
岱钦伤后，厚福一次都没有沐浴过，婢女们以为王妃心系狼主，连习惯都改变了，还好一统羡慕狼主与王妃的伉俪情深。</p>
厚福揭掉软布巾丢给锦兰，睁眼看向白音，微笑着道：“左贤王还记得当初和狼主一起到北疆接本宫时的样子吗？”</p>
白音不明白王妃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件事，敷衍地回了句：“记得！”</p>
厚福笑笑，将目光移开，眼神空洞的不知看向了何处。</p>
“本宫也记得。”</p>
白音不语。</p>
厚福接着道：“左贤王接我入胡的这份情，我是不会忘记的。</p>
我说过，我现在不只要为岱钦复仇，我还要一统北胡。可我不信任右贤王，他与你共同辅政，很多事，就不由得你来做主。</p>
所以本宫就帮你一把，让他自愿去征讨查尔和。”</p>
“王妃知道讨伐查尔和此战必败？”</p>
厚福笑而不语，只静静看着白音，却看得白音背后冷汗涔涔。</p>
眼前这个女子，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王妃，那个骄纵任性的定安公主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