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京城和朝堂上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的表现,甚至还因为马上就要到年底,各部官员手上的工作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经常看到士大夫们三五成群在京城酒肆小聚,谈天说地,一片热闹祥和的样子。 </p>
晏王这几日一直龟缩在府里,哪儿都没去。 </p>
他在纠结要不要将消息呈禀皇兄。 </p>
从前,他与太子同窗读书,寇相爷总夸他比太子聪慧,那时候他还不懂藏锋隐智。 </p>
他是大虞唯一的亲王,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在皇兄的羽翼下毫无顾忌的肆意生长。 </p>
可是他错了。 </p>
为了能得到皇兄和皇嫂的夸奖,经常只顾着自己出风头,丝毫不顾及太子身为储君的难堪。 </p>
兴庆宫的一把大火没有烧死他,只烧死了从小带大他的乳母;刚搬到安福宫,好好一缸金鱼莫名其妙全都死了。 </p>
这些事,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就算你贵为王爷,依然有很多事都不在你的把控之中。 </p>
从前,他只觉史书上写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博弈都只是干巴巴的文字。 </p>
直到亲眼看见,他才惊觉自己也不过是书中之人罢了。 </p>
权利的争斗,不会因为你的不争而远离,争的人会想方设法的裹挟着你,让你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选择同他博弈。 </p>
所以,他要把自己藏起来,藏到暗处。 </p>
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酒囊饭袋,是个废物,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这样他才可以远离权利争斗的旋涡,冷眼旁观。 </p>
只是没想到,他的冷眼旁观,却成了看着他们杀死太子的帮凶。 </p>
门外的雪还在簌簌下着,火笼里的炭火烧的滚烫,殷煦斜倚在榻上打着扇子。 </p>
“你要是喜欢在清凉殿住,要不就搬过去?” </p>
厚福正蹲在火笼边上剥着核桃吃,听见殷煦说话,放下吃的紧张的道:“非般不可么?” </p>
“嗯?” </p>
殷煦放下扇子疑惑的问:“你日日都去清凉殿住,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么?” </p>
厚福心道:“那是因为冷啊!” </p>
她把自己的炭火都送给了苏卿卿,自己屋子里没有炭,所以才跑去跟魏淑儿挤的。 </p>
“王爷您不是叫我多跟淑儿聊天么?聊她小时候的事。” </p>
“嗯,聊的怎么样?” </p>
厚福又继续剥起了核桃,头也不抬的回道:“她是说小时候跟魏相爷外放去兖州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还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呢!” </p>
“哦?怎么说?” </p>
“那时候她娘还活着,她祖父在老家。后来,魏相升官,他们一家子搬到京城,他祖父就搬来跟他们一起住了,再不久,她娘死了,她姐姐也入了宫,她在魏府过的小心谨慎,压抑的很。” </p>
“是魏相对她不好?还是魏相又娶了继室?” </p>
厚福摇头:“都不是,你知道她姐姐为什么入宫吗?” </p>
殷煦看着厚福,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p>
“因为魏相没儿子,整天被他爹骂没出息,魏贞儿拼了命的在京城贵女中争出位,就为了能入宫伴驾争回这口气。” </p>
魏贞儿的野心,殷煦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入宫没多久,就从美人爬到妃,如今已是贵妃,仅次于皇后。 </p>
她有皇子傍身,太子死了,对她是最有利的。 </p>
可是,她真有本事谋害太子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