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藩城下町,开原军中军大帐,吴霄手执利刃,率领中军卫队几十名卫兵在大帐四周巡逻。 孙传庭走近大帐,发现四周岗哨密集,短短两里路便经过了三道盘查。 最后,吴霄接过腰牌,仔细查验后,恭恭敬敬将腰牌还给孙传庭,告了声得罪,才领他进入平辽侯大帐。 “孙大人勿怪,幕府狗急跳墙,屡次派刺客行刺平辽侯,已经被我们拿下一百多人了。” 孙传庭点点头,对这位陕西老乡赞许道: “中军卫队有吴队长在,平辽侯可高枕无忧了。” “孙大人过誉了,分内之事,不敢怠慢,平辽侯还在等候,大人请。” 德川秀忠近日对平辽侯的刺杀越发频繁。 从九州走来,每天都有一两个自称上忍的农民刺杀未遂,被中军卫队擒拿。 卫兵们从这些忍者身上搜出了手里剑、撒菱、忍刀、吹矢、手甲钩之类的奇葩武器。 这几波刺客装备齐全,明显与之前不同,审问后得知他们是伊贺的忍者。 战国时代,日本诸藩林立,加贺、伊贺两地山地纵横,人口稀少,耕地稀缺,可谓穷山恶水之地,在各藩中属于垫底的存在。 然而穷山恶水多刁民,当地农民衣食没有着落,又不肯好好种地,最后不得已才走上鸡鸣狗盗的忍者之路。 用伊贺藩忍者大佬服部半藏的话来说,他的职业生涯是这样子的: (伊贺农民)种地这方面,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不可能种地的。 做生意又不会做,不是所有鱼贩子都能成为丰成秀吉,就是偷袭这种战术,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进江户感觉像回家一样,在江户城里的感觉比在山里感觉好多了! 城里个个都是人才,女人又多,大名也是傻乎乎的,说话又好听,大家超喜欢里面的! 于是伊贺藩就投靠了德川家康。 在若干次鸡鸣狗盗莫名其妙的破袭战中,一群伊贺农民侥幸取得尺寸之功,便被后世吹嘘成战无不胜决胜千里的王牌特战力量,成为超越天朝李元芳式的人物。 在真实历史上,伊贺藩最后被织田信长派兵剿灭,据说整个战斗过程颇为轻松······ 刘招孙生前便对忍者群体不屑一顾。 如果不是因为有岛国文化的强势输出,谁会记得这群灰头土脸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 平辽侯下令将刺客全部处死,凑够一百颗人头后,刘招孙委托一名日本商人将忍者的人头送往江户,呈送到幕府将军面前。 孙传庭走进大帐,平辽侯正手捧经卷认真研读,一边读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他立在原地,不忍打断这位虔诚的佛教徒。 这时刘招孙抬起头,见孙传庭还站在门口,连忙请他进来坐下。 “大战将至,难得平辽侯还有这份雅兴,下官佩服。” 孙传庭来到开原已有三四年时间,直到今日才知道平辽侯竟信奉释迦摩尼。 刘招孙放下手中经卷,揉了揉眼睛,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不是佛经,本官双手沾满人血,怎会有心境去礼佛,这是情报。” 说罢,他又长长叹了口气,招呼卫兵进来上茶。 孙传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便立即放下。 见平辽侯情绪有变,他料定必是邓长雄那边出了状况,多半是打了败仗,不由也跟着担心起来。 “平辽侯当以大局为重,胜败乃兵家常事·····” 刘招孙挥手打断,摇头道: “战事一切顺利,邓军长他们本不是主力,只要吸引幕府军就可以了,不是关于战事。” “哦?” 孙传庭听了这话,不禁偷偷瞟了眼放在案头的经卷,心中猜想,若不是军国大事,还有什么情报会这样隐藏在佛经里。 他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头绪,他喝了口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禀告,连忙道: “平辽侯,粮草火炮昨日已全部抵达三河,今天都在港口装车,只是通往关原的道路被倭寇毁了,下官已让工兵营连夜修复,预计粮草物资要等到明天才能全部运送到位。” 刘招孙听了微微点头。 “好,让工兵营抓紧些,人手若是不够,就调派朝鲜人和蒙古人,只要粮草火炮到位,决战便无后顾之忧。” 刘招孙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们沿途没遇到红毛夷拦截吗?” “没遇见红毛夷,倒是撞见两艘倭国的海盗船,幸好有孟把总他们,都已被击退了。” 倭国朱印船战力与平甲船相去甚远,正面作战不是开原水师对手,所以只要英法等国不参战,日本海域的制海权将牢牢掌握在开原军手中。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平辽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抓起那本佛经。 孙传庭隐隐看见书脊上写着“不知火奥义”几个字。 平辽侯见他对这佛经颇感兴趣,便解释道: “加贺藩几个妖僧,专门诱捕各地少女,糟蹋她们后,生出婴儿,用活婴魂魄修行。” “正好让金将军他们在加贺撞见了,这本佛经便是他们的罪证,是一个良心未泯的和尚交给他们的。金应河势单力薄,派人回来求援,本官已派吴霄他们前往加贺了。” 孙传庭对倭国印象极差,听说妖僧用活人修炼,不由震怒。 刘招孙招来吴霄,对他耳语一番,拍拍吴霄肩膀,叮嘱他道: “你的兄弟在加贺遇险,对手很厉害,不过你少带几个人,秘密潜行支援。加贺太远,现在不可能派大军过去,你去了之后,要小心行事,办完事后早些回来,不可再有人伤亡!” “属下遵命!” 吴霄接过一副倭国地图,对平辽侯和孙传庭行了礼,转身离开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