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出兵山东

泰昌二年，七月既望。 残云收夏，新雨带秋。 七月十五鬼节这日，白莲教继续猛攻青州。 文登营、威海卫接连惨败，伤亡惨重。 文登营参将被俘，威海卫同知战死，山东近半府县被徐鸿儒攻占。 消息传回开原，正在集结人马的平辽侯立即做出决定，全力援助山东。 既然徐鸿儒不愿剿灭衍圣公，平辽侯正好有了不攻打山海关的理由。 七月十六日，开原城哨马四出，夜不收携平辽侯将令，前往宽甸、清河、铁岭等城。 刘总兵命令各守城官只留部分战兵守卫，剩余人马全部南下，于七月三十日在抚顺城下汇合。 袁崇焕、邵捷春等人接到命令，立即放下手中事务，整顿兵马，星夜疾驰，赶往抚顺。 平辽侯留下两千战兵守卫开原，亲率战兵营与骑兵营主力，共计一万三千人，南下抚顺。 山雨欲来风满楼。 开原军尚未完成集结，辽南各地流言四起。 传言说平辽侯将趁祖承训祖大寿率辽兵入鲁之际，偷袭广宁，背刺山海关，一举吞并辽南。 还有传言说，开原军占据辽南，将逼迫有钱的大户补交田赋，还会将庄户掠夺到辽北种地。 辽南一带米价暴涨，盗贼蜂起，豪绅害怕被刘总兵清算，纷纷逃往永平府。 开原军在辽北进行的圈地运动，看得这些劣绅豪强触目惊心。 在他们眼中，平辽侯和山东白莲贼首没什么两样。 七月三十日，抚顺城南，虎啸亭。 开原文武官吏坐在亭中，平辽侯坐在众人上首，在刘招孙身后还有幅巨大的地图。 除了远在朝鲜平安道督造战船的吴阿衡，康应乾、乔一琦、袁崇焕、孙传庭、邵捷春、邓长雄、王二虎等人悉数在场。 袁崇焕邵捷春分别从宽甸、清河带来两千战兵，这是他们这半年来招募的新兵，都是以戚家军标准训练。 加上刘招孙带来的一万三千人，以及抚顺本地的两千多战兵，开原军总兵力达到两万人。 几位守城官匆忙赶到，他们原以为匆忙集结重兵是为攻打后金或是辽镇，没想到是为对付白莲教。 不过当说完徐鸿儒叛乱经过后，各人都是大吃一惊。 谁会想到，一群乌合之众竟能打败文登营和威海卫。 “兖州这支白莲教，确实有些难对付，本官还没出动，白莲教就在辽东四处造谣，这几日情报局抓获不少白莲教奸细，看来这徐鸿儒早有准备。” 刘招孙抬头望向众人，继续道： “之所以紧急召你们前来，就是要汇合开原兵力，给白莲妖人雷霆一击！拯救山东百姓于水火。” 平辽侯说罢，转身望向孙传庭，询问他屯田练兵情况。 抚顺备道孙传庭将半年多来屯田募兵的情况，简单给平辽侯汇报一遍。 刘招孙听后满意点点头，称赞孙传庭治理有功。 当初派孙传庭来管理抚顺，便是看重他的治理才能。 历史上孙传庭经营陕西，“以秦兵卫秦地，以秦饷养秦兵”。整顿吏治，清屯充饷，清军（裁汰老弱军户）练兵，秦兵战斗力直线提升，多次打败李闯流贼。 实际上，孙传庭是崇祯年间唯一一位将清理屯田真正执行下去的官员。 平辽侯认为，他和袁崇焕一样，都是具备治理一方州郡能力的干才。 孙传庭在抚顺半年，清理屯田五万三千多亩，训练精兵两千人，为稳固辽中做出了重要贡献。 “有孙大人在，辽中无忧矣！” 康应乾听了，连忙附和： “孙大人去年在京师会试，所作那篇平辽策，本官也曾读过，字字珠玉、文采飞扬。原以为孙大人只会些笔墨功夫，没想到竟是位干才，将抚顺治理得夜不闭户，难得啊！” 众人纷纷附和，孙传庭连忙起身，朝各人抱拳，口称谬赞。 刘招孙抬头瞥见袁崇焕似有些不悦，想了片刻，道： “袁都察在宽甸屯田开荒，经营马市，与朝鲜义州争人，听说已经招募一千多个朝鲜人，功劳也是不小。” 袁崇焕连忙拱手，脸上洋溢得意之色。 袁崇焕比孙传庭年长三岁，万历四十七年京师会试，袁崇焕的三甲进士排名领先孙传庭，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他都觉得自己比孙白谷高出一筹。 万历四十七年，孙、袁同时投奔开原。 袁崇焕处处和这位同年相比，想要压过孙白谷一头。 众人又给袁崇焕祝贺，刘招孙听不下去，挥手打断道。 “好了，说说这次行军路线。” 众人连忙不再说话，抬头纷纷望向平辽侯。 “为了避嫌，不让祖大寿觉得开原军是去摘桃子的，这次不要经过山海关，走水路去山东。” 刘招孙用木棍指向地图上几个点，大声道：“大军从金州登船，渡过辽海后，在山东文登登陆，济南府和青州府负责帮助运送兵马粮草，到了那边，会有青州府官吏接应，沿途所需粮草，也由他们出，赵彦给本官承诺说，粮草都是足额供应。” 乔一琦听到说足额供应，惊诧道： “这些州县竟肯给咱们粮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几日康应乾负责接待从青州府赶来求援的官吏，对山东混乱的战局更为了解，便对众人解释道： “白莲教势如破竹，兖州糜烂，青州府也快保不住，文登营和威海卫皆不中用，连陈参将都被白莲教抓了。蓟镇辽镇不肯出力，除了咱们开原军，赵彦袁可立还能靠谁？青州府的乡绅豪强早就把银子粮食送给兵备道衙门，他们不缺银子。现在给开原分一点，也是应该的。” 袁崇焕道：“山东官真是有钱，运送两万大军渡过辽海，不知要花费多少银子！” 乔一琦道：“若让白莲教截断运河，不知多少漕兵失去生计，山东完了，京师也完了，辽东也会物价腾飞，这群千杀的白莲教，个个罪该万死！”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孙传庭和几位军官沉默不语。 刘招孙敲敲桌子，待众人停止议论，继续道。 “八月六日前，大军必须在金州南部集合，尽快渡过辽海。青州府撑不了多久，这支白莲教比建奴还要可恶，若让徐鸿儒占了山东全境，开原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这次，咱们要和朝廷合作，灭掉这白莲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