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好点没有?” 翟斐神情黯淡下来:“爹的气色越来越差了,但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所以每日仍然强撑着。” “你母妃怎么还没来?” 翟斐懊恼道:“按说早就应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我分明照应了把实情告诉娘亲的。” 小蔓轻轻挽着他,安慰道:“许是路上耽搁了,可能马上就来了。” 郎晔当机立断道:“翟叔身体欠佳,在窑洞毕竟条件太辛苦了,翟斐你把他带我家来,你和小蔓也一起住过来。” “我早就劝过他了,他不肯。” 郎晔忍不住骂道:“他不肯你就不能把他拽过来?你这儿子怎么当的?” 宁悬心阻止道:“你别乱出主意,翟叔毕竟是一国之君,有他的骄傲,你这生拉硬拽的像什么回事?而且翟斐是他儿子,他若不愿,翟斐敢动?” “真是头倔驴!” 宁悬心摇摇头,也就你敢这么说他。 “诶,那这样吧,小蔓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去把你公公拉过来,我看他拒绝不拒绝。” “我?”小蔓声音都发抖了。 “就你,翟叔很喜欢你,这事肯定能成!你也不想你公公窝在窑洞里吧?他骂翟斐可以随便骂,但儿媳总不行了吧?” “这、这能行吗?”小蔓还是有点担忧。 “试试有什么关系?” 宁悬心终于帮腔:“我也觉得可以,翟叔现在的身体状况在窑洞的确不太合适。” 翟斐一脸期待地拉着小蔓就走:“小蔓,我们现在就回。” 两个人匆匆来匆匆走,郎晔看着翟斐再次扔回自己手上的一堆零食,脸都绿了。 宁悬心:“我们要不要回去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郎晔嘴一撅:“回什么回,他们不认识路啊?正好给他们增进感情的机会,我们不要掺和了。” “那我们继续逛逛?” “逛可以,但不能再买吃的了,我真吃不下了。” 宁悬心展颜而笑,再次挽住郎晔手臂,往前走去。 郎晔刚硬塞到嘴里一颗糖葫芦,没走两步,旁边突然撞过来一个人。 “啊哟——” 对方一声惨呼把郎晔吓了一跳,这么轻轻碰了一下要这么大动静? 定睛看过去才发现不好,自己手上的糖葫芦扦子把对方手臂扎出血来了!也顾不上是对方撞过来的,还是自己撞上别人了,郎晔赶忙道歉:“对不住这位兄台,你有没有事?” 被扎的是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个子大概只到郎晔肩膀,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间束了一根云纹窄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肉眼可见玉质极佳的翠玉,脚上一双墨黑的锦靴做工同样精致。可能因为天热,他没有戴帽,头发随意以一根竹簪束在头顶,脸颊并不如身材那般瘦削,微微有点婴儿肥的感觉,眉毛细细的,并不俊俏,但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 郎晔看着旁边嘘寒问暖的婢女,心里有点慌,这还是个富家少爷?眼见对方雪白的绸衫上隐隐有血迹渗出,大感不好意思。 “些许小事,本来就是我撞到的你,该道歉也是我道歉。”年轻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完全不在意道。 郎晔大感惊奇,这么大气的年轻人不常见啊。 “小、、少爷你流血了。”旁边的婢女有点迟钝,此刻才发现主子手臂上的血迹。 “些许小伤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郎晔大生好感,这么不矫情的年轻人值得一交,当即道:“公子气度非凡,如何称呼?” 年轻人灵动的双眼一转,不卑不亢道:“客气了,鄙人姓姜,单名一个君字。” “将军?” 年轻人丝毫没有意外,解释道:“美女姜,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君。” “好名字,姜公子这名字起的真好。”就硬夸,没办法,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实在让郎晔有点尴尬。 “让郎少爷见笑了。” “你认识我?”郎晔立刻警觉起来,莫名其妙撞过来一个人,还认识自己,想想都不太对劲。 姜君奇道:“刚才那对情侣不是这么叫你的么?” 郎晔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翟斐和小蔓有没有叫自己了,转头问闷了半天的小辣椒:“心儿,刚才他们俩叫我名字了?” 宁悬心当然记得翟斐两人从头至尾都没叫郎晔一声,但也懒得拆穿,随口道:“可能吧,我记不太清了。” “哈哈,原来如此。我叫郎晔,很高兴认识你。”危机解除,郎晔条件反射地又伸出手去。 姜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伸出的手,不知道什么意思。 宁悬心一把将他手拍下:“看到谁都要拉个手,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这个毛病?” 郎晔讪讪地收回手:“打个招呼而已,姜兄,郎某跟你一见如故,今日不小心害你受伤,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家里没酒了。”宁悬心冷冷道。 小丫头透露出来的提防和抵触郎晔清楚的感觉到了,她怎么回事? “郎少爷好意心领了。” 这面子能丢?而且郎晔毕竟心里过意不去,赶紧找补道:“家里没有,酒楼总有的,姜兄不嫌弃的话随我去酒楼一叙如何?” 宁悬心正要再次拦阻,冷不丁从人群中冲出个人来,一下把她从郎晔身边拉了过去。 什么人敢拉我媳妇!郎晔大怒,等看清来人后,背后一阵冷汗:“好巧啊。” 齐济民恶狠狠地盯着不知所措的宁悬心:“巧、的确巧得很呢。” 这老头怎么这么凶神恶煞的?郎晔有点奇怪,小心道:“阿、阿公,那个你也遛弯啊。” “郎少爷,老夫可当不起你这称呼。我现在要带悬心回医馆,你不会反对吧?” “啊?我不回,不是我说我过会回去。”宁悬心慌了。 “还不肯回去?整整三天没着家了,你要气死我吗?”齐济民嘴上在责怪宁悬心,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郎晔。 郎晔有心解释心儿真没在我那过夜,但两人的确实打实地亲密过了,当着女方长辈的面还是心虚无比。 “晔哥哥……”宁悬心轻声向郎晔递来求救的目光。 当面就叫地这么亲密,私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绝对不能让她们再混在一起了,名分未定这样成何体统?齐济民脸色一青,再也没有丝毫迟疑,拉着小丫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