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又默契的各自移开。 看着脸色板正的小徒弟，姚掌院默默牵起他的手往外走，一老一少极有默契的退了出去。</p>
谁也没有说话。</p>
韫儿不用看也知道，他娘一定是捏着宸公子的嘴，将那苦苦的药给灌了下去。</p>
哼，他休想让娘哄着他喝药。</p>
只有他才是娘的小宝贝！</p>
喝药的时候，娘会哄着他。</p>
离开客房一大截子，姚掌院看自己的小徒弟比自己这个老头儿还沉得住气，忍不住有些好奇，遂逗他，</p>
“浮光，你可能要多个爹了！”</p>
姚掌院坏心的看着这个平常总是板着小脸，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徒弟。</p>
想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情绪。</p>
韫儿抬头瞥了他一眼，“是啊，也不知道这个爹，好不好？”</p>
之前那个爹，也是对他们母子好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啊，他又对别人好了。</p>
那还是他亲爹嘞！</p>
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对他娘好一辈子？</p>
不过，他要是对娘好到他长大，也还行。</p>
至少他长大了，娘就会操心他娶妻生子的事情，不会沉溺在痛苦的记忆里。</p>
姚掌院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个小弟子在书院里总是很稳重。</p>
唯一一次失态，便是被贼人围攻时，看到他娘来时，哭了一场。</p>
本以为他这样逗他，他会哭一哭，却不想，他居然操心的是，这个爹好不好？</p>
“你不反对你娘二嫁吗？”</p>
姚掌院好奇的盯着他看，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到他属于这个年纪的，对他娘的依赖感。</p>
“为何要反对？”</p>
韫儿一副你怎么这么奇怪的表情看着姚掌院。</p>
他娘什么时候要二嫁了？</p>
他娘是招婿。</p>
姚掌院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他竟有些无言以对。</p>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孩子给问住了。</p>
“罢了，为师不过好奇，别人家的孩子都不喜欢自己母亲重新嫁人，你倒是想得开。”</p>
姚掌院摇摇头，牵着他继续往外走。</p>
“为何要不喜欢？”</p>
韫儿停住脚步，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老师，为何母亲嫁不嫁人，要经过儿子的同意？”</p>
“儿子不喜欢娘嫁人，娘就不能嫁人吗？这是什么道理？”</p>
“这……”姚掌院对上韫儿的黑瞳，顿了下，才又敷衍道：</p>
“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可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p>
“可是老师，娘过的好不好，只有娘自己知道啊，儿子又不知道，为何要儿子同意才能嫁人？”</p>
韫儿眼神看着沈意欢所在的客房的方向，</p>
“老祖宗还说子要从母命呢，那母亲要嫁人，儿子却挡着不同意，岂不是大不孝？”</p>
姚掌院侧目望着他，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狡黠。</p>
“臭小子！”</p>
姚掌院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背着手往前而去，嘴上喃喃，“伶牙俐齿，你倒是学得快。”</p>
韫儿揉着脑袋追上来，“老师，等等我。”</p>
姚掌院 嘴上没应，可脚步却慢了下来。</p>
是啊，母亲改嫁，何须儿子同意？</p>
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p>
韫儿追上来又重新牵着他，“老师，你说，宸公子会对我娘好一辈子吗？”</p>
“什么是好？”</p>
“什么是不好？”</p>
姚掌院随口问了一句，继续往外走。</p>
这句话，倒是将韫儿问住了。</p>
是啊，什么是好呢？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