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漓一开始只想在晏城耽误一日,可季常明执意要留下来,说是养好伤再赶路。 季常明说出了京城就是天高皇帝远,父皇不会知道她们去了哪儿,只要最后的目的地是淮河城就是。 说不准景文帝也没想让她抵达淮河城,与其一路被追杀,还不如在晏城多玩玩。 江清漓与她掰扯了许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同意季常明的话,在晏城小住下来。 这一次她们在晏城耽搁了小半月,但季常明身上的伤,确实好了很多。 至少可以下床走路。 这日一早季常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早早地梳洗好,换好了衣服。 找来凳子身形板正地坐在床前,看着熟睡的江清漓,她尽量收了声不让自己吵到江清漓。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就是想看看这个人。 江清漓醒来时,被这么大个活人给吓了一跳,她抬起手撩了撩发丝。 “王爷这是干什么?” 季常明摸着下颚很严肃。 江清漓看她这个样子,当真以为是什么大事,竖起耳朵准备听季常明说一二三四。 “本王想了想,既然离了京,就要隐藏身份,王妃要不和那日一样,唤本王一声夫君。” 季常明本来想说唤自己一声姐姐,可她的身份又不能摆明,只能退而求其次。 王爷这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觉得不对等。 “就这?”江清漓抽着嘴角。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结果就这? 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趴床边么? “嗯嗯。”季常明使劲地点了点头。 “好,听……”江清漓的嘴角勾起弧度,伸手拽着季常明的衣领将人带到自己身前,轻启薄唇,“姐姐~” 季常明瞪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忘得一干二净,唇舌发干。 季常明怎么也没料到江清漓会懂她的小心思,别说:江清漓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上翘特别勾人。 “夫……夫人……”季常明眼神略慌,结结巴巴地开口。 “夫君怎还不好意思了?” 季常明见她换回称呼,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 “我……我才没有。”季常明背过身子。 “今儿起这般早,是要赶路了?” 江清漓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取过挂在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系好腰间的丝带。 “在晏城停留多日,如今我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准备陪王妃在晏城逛逛。” 江清漓有点诧异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季常明会重视她的想法。 “还是赶路要紧,王爷莫要任性。” “是夫君。”季常明蹙着眉认真道。 “左右不过是一天时间,今儿我就要陪着你逛逛这晏城。”季常明双手抱臂,“还有今日是大梁的小年,不宜赶路。” 江清漓见她这么说了,也就不再拒绝。 她知道季常明的为人,明白这人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不如顺了这人的意,然后调整好心态再赶路。 “那我们是现在就去?” “自然,大梁国的小年也是很热闹的,本王之前就听人说,晏城百姓安居乐业。” “那就走吧。” “嗯。” 江清漓转了转眼睛,手在袖子里捏紧又松开,做足了准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给放弃了。 季常明和江清漓两人来到集市,还没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看,就被里面的热闹给惊呆了,虽不如京城繁华,但东西是一有尽有。 看得她们眼花缭乱。 季常明被一商贩给叫住,听到对方发问:“公子,我见你们面生 是外地人吧?” “本公子算是初来乍到。”季常明没把话说特别死。 别看这些人是一个小小的商贩,人可机灵呢。 “哎呀,我一猜就是。”商贩一拍手咋呼道。 “老板将我们叫住可是有什么事?”季常明将江清漓拉至自己身后,警惕地问。 商贩左右看了看,很小心的模样,他抬起手用特别小的声音解释道:“公子,你们是外来客,可能不知道,今日是我们晏城城主娶媳妇的日子,集市里不对外开放,除非……” 商贩伸出食指和拇指,揉搓了一下。 “岂有此理。”季常明震怒,“天子脚下还有这种事情。” “嗐,两年前老城主晏安侯死了,这城主之位便落在了小侯爷身上,咱们这位小侯爷打小就三爱好:贪财好色喜赌。” “这不,今日娶的人就是他十七位小妾。”商贩摊了摊手,摇头惋惜道,“就是可惜了这些好姑娘。” “自古以来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晏城城主难不成强取豪夺?”季常明眯起眼睛。 “可不嘛,这晏城里谁家姑娘好看,明日一早聘礼就到了姑娘家,咱们都是小老百姓,哪儿敢和侯爷对着干。” 商贩向季常明倒了一肚子苦水,季常明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嗐,我也是看你们不是晏城的人,特意来劝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进去,今日可就别去了。” “可今儿不是小年吗?晏城的百姓不用赶集市?” “自然是要,这不,咱老百姓给的钱,名义上叫做是给城主的贺礼,实际上是把过路钱改了名字。让这钱听起来名正言顺。” “谁家好人,个月成一次亲。” 季常明听到这话,气愤地不行手上d?w?q拳头都紧了,她咬着牙俯身到江清漓的耳边:“夫人,今日怕是不能陪你逛城了。” 原来这才是晏城的真容,他人口中的晏城,被多少人美化的过了头。 “夫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江清漓也很生气。 她抬起头的时候过于猛了些,嘴唇刚好擦过季常明的脸颊。 季常明以为这是她肯定的奖励,眉梢一喜:“为夫定会好好领教这位城主大人。” 商贩还没听明白,就看见她们视若无人的样子。自觉地缩回了头,蹲下身子藏在自己的小货铺下面。 他可是听人说了,不能看什么亲热画面,容易被人抹脖子。 也不知是听谁说的。 季常明抬头看了看,发现店铺老板没了影子,她往店铺后方走去,看到老板正抱着头,抖着身子。 看到对方如此害怕,季常明退开了小步,蹲下身子:“老板,请问这新妇的家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