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连住所都给连根拔起了。 气呼呼地叉着腰,鼓起腮帮子一脸愤恨的看着季常明:“是不是王妃让他们这么干的?奴婢这就去找王妃说礼去。” “回来。” 双儿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退了回来。 “毛毛躁躁想什么话,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去找王妃的麻烦,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还是量王妃没有这个胆子。” 季常明斜着眼瞪了双儿一下,她自己如今都站在这儿,也没能阻止下来,就凭双儿一个小小的婢女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东西差不多了还请您钦点一下,说是没什么遗漏的话,奴婢就让人开始搬了。”梨落掸去衣服上的灰尘,一丝不苟地站在季常明的身前。 季常明进去之后粗略扫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遗漏的东西,随手拿了两本书籍放在一旁的箱子里,若无其事的开口:“书,是个好东西。别丢了。” 梨落抬起的眸子又给垂了下去,她不是傻瓜,纵然明白季常明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无非是责怪她办事不力。 “多谢王爷指点。” 垂着眸子的梨落,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勾起了嘴角。 “搬去主院吧。本王还有事就暂时不过去了。”说完,季常明就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地出了靖王府。 梨落见她这样子,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也不知道王妃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突然要住一块了。 随着奴仆将季常明的东西搬回主院时,江清漓正坐在树下,手里抱着暖婆子,看着有些拥挤凌乱的院子。 不知不觉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没注意到语气,致使众家仆通通侧首回看着她。 “王妃,这些都是王爷的东西。”梨落将那六个木箱子放在江清漓的身前,然后抬起手又将人给挥退。 “你把人都赶走了,谁来抬这些箱子入门。”对于梨落的瞎指挥,让江清漓生出一阵不满。 梨儿微微曲着身子,朝江清漓的位置弯腰:“是奴婢考虑不周,还请王妃责罚。” 江清漓之所以当面大声讲出来,其实是给院子外面那些人听的我。 看着这些铁皮箱,江清漓心底深处的好奇尽被勾了起来,起身走了过去,指尖一一抚摸过。 梨落则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 ‘啪嗒’一声,六个箱子里唯一没有落锁的铁皮箱,被江清漓徒手打开。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探探虚实。 指尖扫过的地方,她明确感应到东西是纸质的,略微有些硬,眉头随之紧锁起来,让梨落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 江清漓的手却像不听使唤一样,顺着箱壁,又往下面探了探。还是和一开始的感觉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应该都是一样。 江清漓的好奇心顿时减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她心里清楚,是她骨子的礼仪在作祟,让她无法坦然接受。 “王妃你看。”梨落从箱子里拿起一本图册,高举过头顶双手奉上。 动作恭敬态度谦卑。 江清漓瞄了一眼图册就慌忙地收回目光,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非礼勿视毕竟这东西是季常明的私人物品。 动了不符合自小受到的教养,可又忍不住想要窥探里面的内容。 梨落看出江清漓的眼里的为难之处,装作不经意的打开。 小动作被江清漓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的呵斥道:“梨落。” 也就是这一动怒眼睛扫到图册上面,里面的内容让她挪不开眼,从梨落的手里接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微低了低头。 与其说是一本图册不如说是一本地图。 里面画着大大小小的道路、山河、村庄、以及要塞部署。 可惜了这本图册画得不是京城,而是一个名为舟山的地方,有一点点耳熟,具体是什么地她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放回去吧。” 江清漓把图册递了回去。 “王妃,我们不用把它记录下来吗?”梨落看着手心的图册,疑问道。 “记录它做什么,把它当做突破口?” 梨落心里在想什么,江清漓都不用去猜,直接一眼就看明白了。 季常明把这本图册保存的这么好,很显然这个地方在她眼里很不一般。 “给曲维传话,让他查查舟山是什么地方。” “王妃,曲大人现在是王爷的人,会不会……”梨落略显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着江清漓。 “我又没让他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是让他帮忙查一个地方。去吧,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本妃顶着。” “王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梨落见自家主子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有些话说出来了,在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比如现在江清漓根本就不想在继续听下去。 出了房间的梨落没有第一时间去办事,而是跑到角落,对着一团空气小声嘀咕起来,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泥土。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公主还真就把自己当做王妃,不想复国了吗?” 梨落想不通这其中的变化从何而来,也不清楚江清漓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做的事情不多。 —— 出了靖王府的季常明,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小尾巴,确定无人后。尾指曲起放进嘴里吹响了口哨。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到她的面前。 “属下明渊拜见王爷,敢问王爷有何吩咐。” “将宋慕笙给本王叫到梨园,本王有事找她。” “是。” 来去自如的明渊,从小巷口闪身而走,四周只有一阵清风拂过,季常明不打算在原地久待,从巷子里出来,便往反方向走。 很快就到梨园,季常明曲着手指在侧门上缓缓敲了三下。 门很快就被打开,里面的人将季常明给扯了进去,然后探出一颗脑袋看了看四周。 “我说文老板,每次都这样小心翼翼的不累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戏子,可学不会王爷的大张旗鼓。”文柏还是一如既往的我扑克脸,没什么过大的情绪。 “不过本王看你做的勾当,可不像是一个戏子能做的!文老板别贬低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文柏的自我贬低,季常明不知自己批评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