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抬头看了一眼敲得更加凶猛了,如果不是季常青提议,让他儿子做什么驸马爷,当什么皇亲国戚。 或许他的杰书就不会被人活活打死,他也不会站在这里。 “武安侯。” 季常青黑着脸又喊了一声。 武安侯应声转头,干巴巴地喊了一句:“太子殿下。” 眼神无光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武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常青压抑住自己心间的怒火询问道。 “殿下还不明白吗?臣是在击鼓鸣冤啊!” 说着武安侯扔下鼓棒,声嘶力竭地讨问道。 声声质问抵达内心,季常青顿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 也就是这番对话的时间,季常青才看清武安侯的姿态,没了之前的威风,整个人看上去老了一截,黑发里还夹着些白发。 与他印象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事情缘由季常青只知道一个大概,之所以要拦下武安侯,他怕这件事追责到自己身上。 “武安侯你究竟有何冤屈?这登闻鼓可不是那么容易敲响的。” “臣要状告四皇子殿下草菅人命,靖王殿下滥用职权,对我儿擅自用大刑。”别看武安侯老了,说起话来却是利索不打抖,有条有序地诉哭诉,“恳请陛下为臣做主,请苍天辩是非!” “武安侯你这又是闹哪样呢?快停下来,随孤去见陛下就是。” 季常青听到武安侯的话,并没有暗自窃喜,而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可不认为自己能从里面摘出来。 武安侯后退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态度不容拒绝的看着季常青,颤声道:“老臣已经没了子嗣,臣一定要个公道。” “武安侯你虽了子嗣,可丁家的旁支?以及丁府的诸位难道不冤屈吗?”季常青虚着眼睛,夹杂着威胁的意思。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维护你这群兄弟,寒老臣的心?” “孤只是替侯爷分析权衡利弊,硬碰硬永远不是上策。” 季常青来到武安侯的身后,托着武安侯的身子,将他带到别处,至于丁杰书的尸身,季常青也让近卫拖到一边。 毕竟让一具尸体出现在正殿前像什么话。 登闻鼓一旦被敲响,谁也没有后退的机会。 不等季常青与武安侯商量好对策,安内侍就抱着拂尘走了出去。 态度有些高傲,余光扫到季常青身上,他一下变得恭敬,扯着嗓子:“太子殿下,武安侯二位里面请。” 一进到御书房,武安侯就崩不住了,连季常青之前说的话也给抛之脑后,他跪在地上,手脚并行往书案的位置去。 “陛下……陛下,你要给老臣做主啊!” 景文帝眉头微蹙,手中的笔也扔到一边,匆匆下了台阶来到武安侯的身前,想要把人给扶起来,一边耐心道。 “丁侯可是遇上什么事了,你与朕娓娓道来。” 武安侯死犟就是不肯起来,非要景文帝给他一个说法。 “陛下,臣的儿子死在了四皇子的军营中;靖王殿下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当着老臣的面用大刑,陛下还要护着两位皇子到何时?这是一条人命啊。” 武安侯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还不依不饶的捶着地,景文帝见状心里生出烦躁之意。 要不是景文帝已经从暗卫那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他就真的信了武安侯的话。 “安内侍去把两位皇子叫来。” 景文帝眼睛一闭,不顺着武安侯的话,也不擅作主张,就和武安侯耗着。 武安侯一见陛下还是以前一样,属狐狸狡猾的不行,更是不按着他的预想进行下一步,内心开始恐慌起来。 更怕这事牵扯到太子,自己没了退路。 “父皇,以儿臣看武安侯经历丧子之痛,没有想要构陷皇子,还请父皇明察。” 季常青站着思考了一会,在武安侯投来求助的目光后,他才上前一步,说话也不全是为了武安侯,更多的是撇清这事和他没关系。 “太子!你可曾亲眼看见?” 景文帝怒斥一声。 季常青瞬间缩了缩身子,说什么也不肯在上前自讨没趣。 季常明来的很快,她意气风发地走进御书房,双手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儿臣拜见父皇。” “哼。”景文帝没具体说什么而是冷哼一声,语气有些急,更多的是内心郁结,他的那些臣子不是一次两次参奏靖王之过,“听武安侯说,你对他家儿子用私刑?” 季常明的目光扫视到侧边,看见武安侯与她一样都跪在地上,不过两人的姿态天差地别。 武安侯弓着身子一脸颓势,看见季常明时,也没激起他多大情绪。 “回父皇,儿臣未曾用过私刑,只是小侯爷的做法让儿臣难以忍气吞声。” 季常明眉峰轻挑,与景文帝仔细说了一下那几日发生的事情。 “上一次朕也是听你说是因为清漓那孩子,这一次又是?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老三啊!朕不希望还有第三次!若是还有,以朕看此女留不得。” 景文帝走回到书案前,看似不经意的话,落在季常明的耳朵里就是,他不想在看见这些琐事,与其这样不如做的果断些。 季常明参悟了其中的意思,故意说起反话迕逆景文帝:“父皇曾说:江清漓是儿臣的王妃,她死儿臣也要陪葬!可现在错不在王妃,明明是这些人心思不正,要害王妃!父皇要儿臣包庇这些胡作非为的臣子,了断王妃,儿臣办不到。” 背对着众人的景文帝眼中露出一抹赞许来,这才是他的好儿子。 “上天有好生之德,靖王殿下也不能揪着一事不放。” “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是上天的事;本王的从不事后言善。” 她季常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这些人不招惹她,她自己倒是很乐意做个闲散王爷,安然离京回到自己的封地。 “你……”武安侯气的一梗,瞬间翻起白眼来。 “武安侯!”太子看情况不对,半跪着身子给武安侯顺气。 一盏茶的功夫,武安侯算是缓过来了,指着季常明,鼓着一双眼不再保留下去:“是!靖王殿下教训了小儿,挑断了手筋,还把人送进了四殿下的营中,可现在是小儿死了。” 匆忙而来的四皇子,在听见武安侯的话后,脚下一软脚尖挂在门栏上,差点没把自己摔个狗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