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这吃着饭王芳竟然要生了，而且还是在年三十。 而且算着日子也没到十月，还差些时日，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太多，已经足月。 这边谢家良将还在乐呵吃饭的吴翠花找来，准备给王芳接生，谢家有去烧热水，白敏兰提前将准备好的干净新布拿出来准备着。 采药人此刻已经在外准备好，以防意外发生。 这年头生孩子都是顺产，剖腹产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山屯地区，根本没有条件，顺产是唯一的选择。 这样一来，顺产时如果出现意外，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一不小心那就是一尸两命。 在现在这个年代，生育率高的也跟孩子死亡率高有关系。 “爹，我娘是要生弟、妹了吗?” 小狗蛋看着谢家康整个人神经紧绷着好奇地问道。 “嗯，你以后可别欺负他们。” 小狗蛋用力点了点脑袋：“爹，以后我指定不打他们，我带他们玩，到时候带他们去抓大鸟王八！” 谢家康嘴唇扯动，瞧着小狗蛋相当认真的话没有打击他的想法，也忍住自己想打击小狗蛋臀部的念头。 小孩子，年纪不大，说话不会想好后再说。 这边谢一城也早早结束，面前人多帮不上忙，索性先带着一胜一勤先回家。 “三哥，大嫂是要生弟弟妹妹了吗？” “是生小侄女小侄子。” 谢一城帮一勤改正着叫法：“小狗蛋喊你啥的，他到时候也要喊你啥。” “哦。” 一勤在屋里面坐着听着喊叫声，有些害怕。 即使王芳已经是第二次生孩子，这一阵阵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人觉得不稳当。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顺产生孩子从进屋到生下来，天早就黑了有一阵。 谢一城隔着老远听着都有些挠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句夸张的话，这差点生个孩子生两年。 再多几个小时，那直接从年三十到年初一，才给孩子生下来。 一胜一勤早就扛不住熬，睡了过去，谢一城这边听着动静消失，给两人盖好被子，穿衣下床。 “二哥，咋样了？” 谢一城站在外面，瞧着立在门外的谢家有问道。 “一胜一勤睡了？” “睡着了。” 谢家有点头：“没事了，已经生了。” “大嫂子没事吧？” “大人孩子都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 谢一城说着，看着关严实的房门还想说什么，突然瞧见谢家有的表情不对劲，心中微微一思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谢家有媳妇李燕也怀上孩子，现在离生孩子的时间也没有太久。 之前王芳生孩子那还是八年前，当时他可能没在跟前，这次出了点意外他这心里犯嘀咕。 李燕可是头胎，到时候生孩子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二哥，放宽心，翠花嫂子接生这么多次还没失过手，老药叔也在屯子里面，真要有事他能上前帮忙。” “没事。” 谢家有晃了晃脑袋，压住心中的气，也终于知道为啥屯子里这么多人会抽烟，心里这股气出不去憋得慌。 这边跟谢家有聊了几句，那边屋里面谢家康走出，谢一城看的清楚，这额头间全是细汗珠。 要知道这还是数九寒冬，零下几十度的天，从屋里面出来能有汗珠，谢家康这身上压力也大。 “咋起来了，赶紧回去歇着去，没你的事。” “我没事，一胜一勤熬不住睡着了，我出来瞧瞧，咋样？闺女还是小子？” “闺女。” 谢家康笑了笑，将额头发凉的汗珠擦拭去：“天天瞅着一勤这么稀罕人，还有鸭蛋这念书识字学的这么快，就想要个闺女，这次可算有了。” “你这跟人家不一样，人家就想要小子。” “要这么小子干啥？家里这么一个闹的我这脑袋都是疼的，天天抽都不管用。” 谢家康一想到今后小狗蛋带着自己闺女去抓鹰逮王八，这脑壳都是疼的。 谢一城听着一乐点头，随后问道：“这名字有想过吗？” “天太晚了，等明天再说。 “不过小名想好了，叫初一。” “？” 谢一城老人问号脸，三十生的叫初一？ “从头开始记年，日子也好，过了三十正好大一岁，小名三十没有初一好听。” 谢一城没说话，随后想了想倒也合理，三十确实没有初一好听，没毛病，又不是大名。 往后几十年，在农村地区很多人起小名都是往贱名起，屯子里养的牲畜山里的东西啥的，都能做小名，什么小狗蛋鸭蛋屯子里用的可多。 有的地方甚至一个屯子里，叫狗蛋的都有好几个，喊的时候还要按照年龄来喊大狗蛋，小狗蛋区分开。 在老几辈人看来，贱名好养活，这样没病没灾能长成。 谢家康给起名叫初一，就小名来看，已经算好的，最起码像个名。 那不还有给人起名叫星期五的嘛。 跟谢家康没聊几句，他事情要忙，谢一城跟着谢家有各自回家。 可能因为夜里面熬了一阵，第二天还是一勤一胜在炕上闹着玩给谢一城吵醒的。 这边起床洗漱，给俩人做了饭。 “三哥，大嫂生了弟弟还是妹妹啊？” “是侄女，小名叫初一。” “我能看看她吗？” “等再大点，她现在还小着呢，别生病了。” “哦。” 谢一城这边随便吃了两口，让一胜一勤在家自己吃着，进了自家棚子里，抓上一只母鸡，拿着刀来到院子里，手起刀落，刚好将喉咙割断半截。 随后一手抓住鸡脖子，一手抓着翅膀爪子，控制着剧烈挣扎的母鸡，将血全部滴落在准备好的碗中。 等鸡扑腾半天没了动静后，谢一城才放了手，碗中多了小半碗鸡血。 “三儿，咋一早起来直接给家里养的母鸡宰了？不过了？” 老烟枪手中拿着东西，瞧着院子里的谢一城招呼着问道。 “这不大嫂生孩子吗，给她宰只母鸡养养身子。” 拎着母鸡谢一城出门看着老烟枪打着招呼：“老枪叔新年好啊！” “新年好。” 瞧着谢一城走出来，老烟枪笑了：“你这真讲究，谁家不把母鸡稀罕的不行，你这直接动手给宰了。” “啥时候差东西，也不能这个时候差东西。” 谢一城拎着鸡，跟着老烟枪直奔谢家康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