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城来到这半年多，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还别说挺舒服的。 要是没有山里偶尔传出的各式各样怪叫声，体验感就更好了。 吃完饭收拾好东西，谢一城提前跟谢家良跟黄学全两人说好，明天跟白平安一起去找山里湖间。 白老头抓鱼，那可要好好去瞧瞧。 附近好些屯子，就这么一个抓鱼的人，到底要亲眼瞧瞧。 “一勤，睡觉了！” “来啦！” 给一勤一胜洗脚洗脸放上炕后，谢一城出门去棚子里瞧了瞧。 清点确定没少东西，关紧房门后才回屋。 大狐狸已经走了，就在吃饭的时候走得不声不响，谢一城都没发觉。 可能真是来看看小狐狸的吧，现在山里面东西多起来，它在山里也能养活自己。 关键是这东西比谢一城想象的要聪明，上门竟然还带东西来的。 “三哥，大白小白它们娘走了嘛？” “走了，回头有时间再来。” 谢一城收拾完所有躺在炕上，拍着一胜一勤：“睡觉吧，明天要上课识字了，本子笔都带回来了，可不能玩咯。” “我才没有玩，我学得可好！” “是是，咱家一勤这么聪明，咋能学得不好呢？说一胜呢。” “三哥，我也学得好！” “都好都好，赶紧睡觉！明个去给你们找好吃的去。” 制止在屋内要吵起来的争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等到一胜一勤都睡着后，谢一城双手放在脑后叠起，看着屋顶一时间睡不着，心里面一直想着谢一国的事。 想谢一国有没有受伤，想他之后又会咋样，要是谢一国真回来了，俩人遇见了又是啥感觉。 一时间心情杂乱。 等到谢一城再有意识时，是一勤趴在他身边瞪着被子将他吵醒。 “三哥，你醒啦！” “你就不想让我好好睡觉！” “三哥，太阳照屁股了，要起床啦！” 抬头看去，屋外确实已经大亮，谢一城都记不起昨晚到底啥时候睡着的。 “醒了？最近几天累着了也没喊你，想着你啥时候醒啥时候走。” 瞧着谢一城出屋，站在外面正在谢家康屋前跟屯长几个人正聊着什么的老烟枪抬手招呼一声。 “我这再累也不能有你累啊，老枪叔你这不好好休息养伤，这一大早是干啥？” “说后面去草甸子的事，时间差不多，去草甸子那边割乌拉草，顺便瞧瞧能不能找着些东西。” 谢一城瞬间来了精神：“啥时候去草甸子整？到时候可要跟我说。” 之前就听说去草甸子那边割乌拉草的事，还有在草甸子里面能找着很多天上飞的野鸭子大鸟啥的，还有在草甸子里面的一些鸭蛋鸟蛋。 在山里，能去草甸子的时间也只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野鸭野鸟啥的孵化完幼崽，等大点能飞，天快冷就要往南飞，到时候想割乌拉草顺便找点东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山里面还有草甸子，这地方他还真没瞧见过，正好一道去瞧瞧。 “跟你说你也要有时间，这两边跑本来时间就少，这些活哪能还让你忙活。” “这话说的，我也是屯里人，这活少了我肯定不成，这家里总要用。” 谢一城说完对着屯长招呼一声：“大爷，我跟九哥去湖那边瞧瞧，他说二舅今天抓鱼，我瞧瞧怎么个抓法跟着学学，一胜一勤你跟大娘多帮忙照顾着点！” “该忙忙你的去吧，家里面事不用担心。” 跟着几人又唠了几句，谢一城喊上谢家良黄学全找上白平安。 “这么着急？老枪叔还没敲锣，上课都没开始你就想去那边？” 白平安看着谢一城三人问道：“你们饭吃了吗？” “带着边走边吃，今天天气好，外面大太阳，赶紧过去瞧瞧。 “回头给二舅手艺偷学过来，到时候给他甩开咱们单干！” “你可真是他亲外甥啊！” 白平安被谢一城催促着带上东西：“我这还想在屯子里多待一会儿，你这还给我往外面撵，也就是你喊我哥，不然我可不依你！” 几个人带着些吃食东西还有枪，直接离开屯子奔向大湖。 这一次谢一城还带上了弓，这东西在屯子里也没少练，进山除了打土豹子跟东北虎那两次，平时大多数进山都带着。 “一城，昨个你问我蝲蛄啥意思？你想抓那玩意？” 走在路上，白平安瞧着一只小玩意从远处跑过没多看一眼的，对着谢一城问着：“那东西真不如你之前吃的泥鳅，起码那东西是有肉的，这玩意是真没肉，炖着吃也不好吃，纯浪费料。 “我小时候还跟着二叔抓过，好些都丢了。” “这么好的东西就给丢了？” “好东西？” 瞧着谢一城白平安乐了：“不应该啊？你这没见过好东西是咋的？” “那是你不会做，我以前瞧别人整过，闻着可香。” “行！就你说这话，高低也要给你抓点回去！” 谢一城点头答应着：“对了九哥，二舅他有做过笼子吗？” “笼子？我二叔他不用这东西，他平时一般都是用鱼叉。” “不用渔网？” “二叔说那东西做起来忒麻烦，山里面也找不着会做的，家里面就一张还是小网，平时都是他自己动手，用一次就要晒几天，不如鱼叉好使。 “主要还是二叔怕给渔网整坏了，到时候可难整。” 谢一城点头，心里的思绪已经飞上天。 看来回头还要找人做渔网，而且是做大渔网，能在冰面下走的那种。 今年在溪面下抓鱼，那地方浅，冰几乎冻到底，不用网只要下劲干就能抓着鱼。 可溪面下的东西不会年年有，真正的大鱼也不在那，全部在湖里。 回来天冷入冬，肯定要想想怎么能从冰面下进行冬捕，渔网孔做大，到时候抓鱼只抓大个的。 这个年代山里面东西都多，更不要说少有人光顾的山林湖中。 要是真被自己给整成了，年年冬捕一次，能直接在山里形成冬捕文化了。 不过这种冬捕动用的人力要比之前的溪面下抓鱼要多，一个谢家屯搞不成，机械啥的全没有，到时候拉网啥的全要人来整。 到时候就要考虑拉进来一两个屯子一起整，来个山屯大联合。 带动发展，既要带动谢家屯，也要带动周围山屯。 几人谈话间走了来到谢家屯田间，这边有两人在这看着，防止山里面有东西下来偷吃还没长成的粮食。 在山间种粮食的缺点现在就体现出来了，没人看着防着，一不注意这还没长成的粮食就被山里的东西当草给吃了。 “你们屯子就是好，这么大一块地，还是整的全在一块，我们屯子都是散着的，这一块那一块的。” 白平安每一次来到这瞧着，心里都带着羡慕。 “那要不你带着媳妇来我们谢家屯，以后生了娃姓谢住在我们屯，我跟我大爷说说等他长大看看能不能给他在这分上地。” “你可别扯犊子了！啥都没拿着先让孩子跟你姓可还行！” “那就没法咯。” 跟着看着的俩人打了声招呼后，沿着溪流直奔湖面。 到底是还没有经过工业化污染，溪流水比较干净，能一眼看清到底。 这一次谢一城即使瞧见里面游过的鱼也没有停下，小鱼小虾的，不值得他停下来费劲抓。 往前走到最靠近湖面上次冰面下抓鱼的地方，谢一城无意间一扫，正好瞧见一个东西肚皮朝上前肢抓着鱼后肢推着水前行。 结果谢一城这目光一顿，一人一兽就这么直直地看对眼。 没等谢一城有什么动作，那东西抓着鱼直接钻进水中，快速往溪边游去！ “一城你看啥呢？” “水狗。” “水狗！在哪呢水狗？” 谢家良闻声向着水中望去，正好瞧见水獭跑到对岸，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一城你咋不早说一声，咱们好给它抓上啊！” “在水里你想抓就要下水，今天天是好，又没到中午，你下水着凉了小心治不好直接可以埋了。” “可那是水狗啊！” “水狗也没有你小命重要，再说咱们这是来找我二舅抓鱼的，这东西在这又跑不掉，着啥急。”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水獭，谢一城收回了目光。 水獭这东西在山里也是比较金贵的东西，上次自己一行人抓鱼，白老头就专门来找过。 这东西皮子一个是保暖一个是防水，能卖出相当高的价。 除了水獭皮外，它的内脏也是比较贵重的中药，这个采药人之前还专门说过。 “你不抓等回头跟我二叔说一声，他给打了你可就没了。” 白平安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之前他就来这专门找了一趟，回屯子里也一直在念叨着。” 谢一城满不在乎地拿起来弓箭，瞄准前方草丛里缓缓拉开一边说道：“打就打了呗，这一头不顶用，我家还有一张貂皮放着没用呢，个头太小做不了大东西，要做，只能做个围脖啥的小玩意！” 箭飞出去，瞬间茂密林间传来扑腾扑腾声。 谢一城收起来弓快步走上去。 三人都是一愣，赶忙跟着谢一城上前。 来到面前，谢一城拔出来箭擦拭干净血迹，抽出砍刀抓着野鸡膀子将脑袋向后掰，狠狠来了一刀。 扑腾声更加厉害，血也在林间喷洒。 等待野鸡不再扑腾，脖颈间血迹也没再流，谢一城将野鸡递给白平安：“拿着吧，回头中午加菜。” “成！二叔今天有口福了。” 接过来野鸡，白平安丢进背篓中：“一城你这弓练得够快，这练了多久？一下就中。” “半年多，基本没落下过，这东西刚刚没动弹傻站着，真要是跑着让我开弓射，我还不一定有那本事。” 说话间几人加快脚步，等溪流拐了个弯，走出后面前豁然开朗，一大片湖在微风连带日光照射下一层一层波光粼粼。 谢一城对入了冬后的冬捕更有信心了，这么大一片湖，底下渔获肯定不少。 来到湖边，有俩人在岸边站着，正低头弯腰在岸边忙活着什么。 “二舅！” “我还以为平安在谢家屯待着不想来了呢，你那边事咋样？” “忙活完了。” “那就成。” 解开木排，白老头瞧着几人：“这东西上不了太多人，要是不熟悉上去站不稳，稍微一动容易掉下去。” “没事二舅，你自己忙活吧，我们今个就是来瞧瞧看看的，别管我们。” 谢一城说着问道：“对了二舅，你这有抓泥鳅的那种笼子吗？” “有，好些个呢，全在草屋里头堆着呢，那东西少吃点，你这年纪咋喜欢吃那玩意，没媳妇白吃多了遭罪。” “二叔，你就别管一城了，我跟你上去忙活着，老八你在上面帮着一城他们瞧瞧要咋整。” 说完毫不在意，直接将背篓放下丢在岸边，谢一城可是知道里面有着100大洋在其中，真就一点不带担心的。 “你们仨先瞧着，等会我跟平安忙活一阵，带你们上木排瞧瞧。” “行！” 瞧着木排离岸，白老头拿着一根该有七八米绑起来的木棍撑起离岸，仅仅在离岸边没多远，木棍都要插到湖底，要是到湖中心，这个根本不行。 “一城，走，带你去拿东西去。” “唉！麻烦了八哥。” “喊啥八哥，喊我白庙就成。” 走进草屋，看着里面放置的笼子，不管是不是抓泥鳅的笼子，谢一城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拿了出来。 白庙在一旁还给谢一城讲解着这些笼子各是抓啥，分别有哪些用。 “二叔当初做这些笼子可费了不少事，就是这些东西不咋用得着，抓的那些东西都不乐意吃。 “泥鳅笼子抓不着泥鳅，抓的净是蝲蛄那玩意。” “抓不着泥鳅抓的都是蝲蛄？” 白庙笑道：“没想到吧，二叔也没跟你说，你这次抓泥鳅估计是难咯。” “那太好了！” “啥？” 白庙一愣，直接懵了。 泥鳅笼子抓不到泥鳅太好了？这是啥意思？ 谢一城乐呵呵笑道没多解释：“咱们赶紧找地方下笼子，回头瞧瞧能不能抓着东西。” 自己要的本来就不是泥鳅，那玩意吃多了上火，抓不着正好。 谢一城这边正要找些浅水地方下笼子，远处湖边还在木排，突然整个翻了下去。 木排上的白老头跟白平安两人，瞬间落水。 水面中冒起一阵阵深红色血水。
